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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蹤影,音訊全無,叫他如何不惱!
米行倒閉之事他掩得甚緊,本無太多人知曉,卻不知何人將此事傳出,於是,宇竭門將垮的流言再度如雨後春筍般“欣欣向榮”。當此時,宇竭門內部很需要些喜慶之事,衝開這鬱抑惶惑的氣氛,至少和喜氣拉點交情,沾點邊。
最後,揀來挑去,最近的喜事只有左護法裴跡的四十生辰了。裴跡今年其實是三十九,只是按著當地的風俗,“男近女滿”,男人的整壽提前一年做,女人才是當年做。越談也不理會當事人意願如何,硬是下令五堂正副堂主並香主,總壇七航有職銜之人俱得出席壽筵,否則以抗命罪論處。
這一來,苦的卻是裴跡。他向來煩厭此類繁冗縟節,簡炎為門主時,他能推的宴席儘量都推掉,簡炎也不來勉強。可這越談剛愎自用,不由分說的就把他賣了出去。本來還想二月初三那天找上幾個從前白虎堂裡的兄弟出去喝幾杯,醉一醉便罷,誰知……唉……
他煩歸煩,還是隻能聽命行事。越談近來疑心極重,若人稍有異議,他便要橫加猜疑,搞得門裡人人自危,互相畏忌。即若簡炎在位時門內兄弟關係稱不上相親相愛,總也比如今這烏煙瘴氣要好得多。
“宇竭門已是風雨搖曳,岌岌可危了……”只是萬事有合必有分,有始必有終,又何曾有過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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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跡站在自家的院落外的臺階上僵硬的維持著微笑,機械的一次次和源源不斷的來人躬背拱手問好接禮,他分明是壽星佬,卻比賓客還累。託越談的福,來參加他四十“大”壽的人,全是門裡的頭面人物,沒一個能得罪的。
他雖是左護法,由於不擅鑽營,門裡實無甚親近之人。孤掌難鳴,眾人也不太把他放在眼裡。今次若非越談嚴令,他這四十“大”壽怕會如往年般過得冷冷清清。
並不寬敞的院子裡擁擠的擺了十餘桌,各位堂主、香主、航主連同他們的侍從護衛共有百餘人,申末酉初,亂糟糟的眾人總算是到齊坐定喝上茶了。越談還沒來。
已近吉時,阿才請示了幾次是否開席,裴跡無奈的苦笑叫再等等。這壽筵與其說是為他辦的,不如說是越談的親下之策。越談這主角不到,他這跑龍套的慌個什麼勁兒。
正心焦無措間,一個家丁捧著個紅色的禮盒疾步衝入後堂,裴跡見到他略現慌亂的神色,心中一凜。那家丁遞上禮盒,聲音有些抖,道:“公子,這東西在大門口發現的,大夥兒眼睛沒眨過,嚇人得很,不知道怎麼冒出來的。”
裴跡不去開啟,問道:“何時的事?”那家丁迷惑的想想,道:“就是……剛剛吧。”裴跡嗯了聲,皺眉沉吟半晌,大笑道:“這是哪位前輩和咱們開玩笑呢。你把這禮盒和其他禮品放一塊兒去。”那家丁猶疑著,裴跡已不再理會,他只得悻悻照辦,心中卻是不以為然,暗想:萬一這裡面是什麼毒蟲惡蠱,豈不糟糕?一時越想越怕,端盒子的手不免失禮的顫了起來。
裴跡待那家丁出了後堂,喚來阿才,沉聲吩咐道:“你和阿海帶上幾個人去屋外周圍仔細搜一搜,別驚動了客人。自己小心些。”阿才看到裴跡陰鬱的神色,不敢多問,迅速答應退了出去。
裴跡不是神仙,他不知道盒子裡是什麼,可是憑著直覺,他感到對方來意不善。不開盒子,尚有轉圜的餘地;一開啟,就戳破了那張欲蓋彌彰的薄紙,失了良機。他是否應該派人通知越談不要前來呢?不管有無危險,總是謹慎些為好。
邊想著,裴跡邊往前院走去,毫無頭緒的猜測著那送盒之人的真意,是惡作劇?是故弄玄虛?還是威脅暗示……
甫入前堂,便有人高喊:“喂——壽星公來了——”眾人隨之起鬨,裴跡暗自苦笑,緩緩走過去,卻是提高了十二分警惕,運氣至五官,耳目霎時清明,周圍的事物聲音都清晰起來。
四處並無異樣,裴跡不由得鬆了口氣,正要回幾句客套話,一聲似有還無的輕笑霹靂般閃躥入腦中。他斷然回身,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著大門走去。心隨著腳步越跳越急,恨不能從胸膛裡蹦出來。
遠遠的似乎聽到熟悉的口音,聞到相識的氣味,應該是幻覺吧?“……小的這可不敢做主,請您稍待,小的這便去請示……”恍恍惚惚的繞過照壁,正對上那殷殷笑語,親切得無害:“那就煩勞小哥了。這是我的名貼——”
他抬目斜睇,觸到照壁前呆立的裴跡,眼中一亮,粲然笑道:“啊,裴兄!你好!”裴跡許久沒能從他的笑容中脫出,料峭夜風拂過,裴跡倏凜,收攝心神,冷冷道:“那禮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