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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道,“不信,你來掂量掂量?”
我爹沒有什麼表情地又閉上眼。
我怔了一怔。
喝下藥的我爹,看上去似乎比剛才還要不好。
我趕緊坐到床邊推了推他。
我爹摸上去滾燙滾燙的。
我仔細一瞧,發現我爹的脖子裡,不知何時開始起紅色的疹子。
這可不得了。
我慌忙起身,想去尋陶大夫。
“別走。”我爹突然嘟噥一句。
我連忙道:“爹,我是給你去請大夫的。陶大夫就住隔壁,我馬上就回來。”
我爹迷茫地睜了睜眼,伸手拉住我的衣角,又輕聲道:“盛昭,別去找他。”
我一愣,糾正道:“爹,我哪能姓盛啊!我和你一樣,姓梁啊!”
我爹不說話,只是死死抓住我的衣角。
我只好重新在床頭坐下,伸手把我爹摟在懷裡。
我爹額頭冷汗涔涔,神志應該相當模糊。
連自己兒子的姓都叫錯了;能不模糊嗎?
我爹真是忒可憐了。
我捏住衣角,替他擦了擦汗。
我爹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又重複道:“別去找他。”
“我不去找他。”我趕緊哄我爹。
我爹笑了一聲,抬眼看著我,那一雙好看的眸子又黑又亮。
然後,他咬牙,一字一頓道:“你記住,這輩子,我絕不求他!”
說完這句他終是脫了力,閉眼昏迷。
我抱著我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爹說:“別去找他。”
我爹又說:“這輩子,我絕不求他。”
這個“他”,是陶大夫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腦子不靈光,想不明白。
想著想著,腦子裡就浮現出了陶大夫在我身上浪蕩的模樣。
那種快活得要死的感覺重來。
我低頭,看了看我爹。
我爹緊閉眼,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在光潔的面板上若隱若現地投出兩片月牙般的陰影。
我突然想,如果昨日被我抵在門板上的,不是陶大夫,而是我爹,那又將是如何一番光景?
首先我爹肯定不會像陶大夫那般聒噪。
其次我爹……我爹……應該會臉紅。
我爹面板白,臉紅的時候特別好看。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仔細端詳我爹。
我爹昏迷不醒斜在我懷裡,一深一淺地急促呼吸。
那一對勻薄的唇被先前的藥漬浸潤,此刻正泛著溼漉漉的水嫩光澤。
而那撥出的氣兒撲上我的胸口,一陣又一陣,宛如輕羽拂過,撓得我莫名酥癢。
思緒突然洶湧,我情不自禁地閉眼低頭,輕輕貼上了他柔軟的唇。
9
我爹的唇,依舊是那樣的香甜,就好像是……就好像是……集市上的酥糖。
每到趕集的日子,我爹會給我兩枚銅板,讓我一個人去集市上玩。
一枚銅板我給自己買滿滿一捧的酥糖,另一枚銅板我會給我爹買一小袋的茶葉。
我家沒有錢買新茶,我爹自個兒也從來不提。
但我曉得我爹愛喝茶。
我只不曉得,我這種感覺是打哪裡來的。
鴨子會游泳,老鼠會打洞。我好像,天生就曉得他愛喝茶。
每次我給他帶茶葉回來,他都會呆呆看我一會兒,然後輕聲問我一句:“外面的花開得如何?”
十分的莫名其妙。
我只好胡亂答他。
“剛開。”“開得正盛。”“謝了不少。”“都謝完了。”“爹,冬天哪來的花呀?”……
我能感到我爹聽完我回答眼神裡頭的失落。
不過他不會講。他只是笑笑,道:“謝謝。”
我一直覺得我爹有心事。我想和他親近,可他總是刻意離我很遠。
我不明白。
我很想想明白,可我偏偏想不明白。
我很苦惱。
而此刻我貼著他柔軟的唇,聞著他香甜的呼吸,頭一回發覺,我和我爹,也可以如此之近。
我想一直和我爹在一起。
我爹說:“別去找他。”
我爹說:“這輩子我不求他。”
我不管這個“他”是不是陶大夫。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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