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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驚喜道:“爹,原來你不生氣呀?”
我爹已經把頭轉向窗外,不知看在何處。
“我不生氣。”半晌之後他輕聲回我,隨即若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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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我爹愈發地疏遠我。
我私下琢磨了幾回,覺得我爹大概是嫌棄我遊手好閒來著。
雖說我爹攔著我不讓我出活,可我這麼大的人,不缺胳膊不缺腿,還要靠我爹養,的確不應該。
我爹氣虛血虧,還有隱疾。如若我每日能掙點錢,好歹可以買幾個雞蛋給我爹補補身子不是?
於是我在日暮時分悄悄跑去了鎮西的橋頭。
這是昆浦鎮的慣例。想出力氣活的人與想尋短工的人都會在日落時分聚集橋頭,商議價錢,敲定行程。
我力氣大也不偷懶,所以每次只要我去那裡一站,好幾家都會主動來尋我。
不過今日我去晚了一些,尋短工的人都走盡了。
我只好無聊扒在橋頭。
太陽落下了山。晚霞絢爛,紅彤彤地照滿水面,映出萬家璀璨燈火。
我正瞧得出神,只聽有人在身後捏尖嗓子喚我:“梁公子。”
我回頭,只見是個薄施粉黛的……咳咳,男人。
我這是客氣。
說不好聽些,就是私娼。
天色晚了,私娼會來橋頭兜攬生意。
十文錢一次,我以前好奇問過。
我嫌貴。
我爹辛苦寫三次字也沒有十文錢。這錢我哪能這麼糟蹋?
所以我朝他揮揮手,皺眉趕道:“我不好這口。”
那私娼不走,反倒湊上來,對我嘻笑:“你要是不好這口,怎麼會和那陶大夫滾作一處徹夜不歸,惹得你爹滿鎮子尋你呢?”
我心裡暗罵一句。
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我爹出疹子昏迷不醒整整兩天我不敢閤眼的事,怎麼就沒有人知曉呢?
那私娼已經勾上我的脖子,繼續道:“咱們熟,要不我給你打個折,八文錢如何?”
“誰跟你熟?”我不耐煩推他,“你快讓開。我還要回去幫我爹生火做飯呢!”
沒想他不經推,人一下撞橋墩上,“哎喲”叫了一聲。
我也不管他,拍了拍袖子轉身便要走。
“小兔崽子,”他在我身後罵道,“走這麼急,是要和你爹滾作一處麼?”
我停下,回頭看他。
“你剛才狗嘴裡吐了什麼?”
他額頭破了個血口,啐道:“怎麼?你推得我,我就說不得你?”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咬牙道:“你這個被人騎的,你再敢辱我爹,你信不信我把你丟河裡去餵魚?”
他忿忿瞪我一眼,隨即哈哈笑道:“我辱你爹?你的意思是,你爹和我一樣,也是被人騎的?”
我氣得要命,揮手給他一嘴巴。
他頓時破了皮相,吐出半顆牙來。
“小兔崽子你……”他大怒。
“活該。”我呸他一口。
他一愣,隨即陰惻惻笑了一聲。
“不過這也難怪……”他仰頭惡毒道,“你爹生這麼標緻,鎮子上早有人說了,他要是不賣字來做娼,保準早就給你娶上了媳婦。”
我突然平靜下來,只看住他。
有夏風拂過,吹皺橋底下的河面,吹出細碎的水波聲。
然後我一把把他舉起來,想也不想就從橋上扔他下了河。
周圍驚叫紛紛。有人道:“快!救人!”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我不動,只看著那私娼在水裡撲騰。
“我警告過你不準辱我爹爹的。”我朝他道,“是你自己不信。”
然後我擼平衣裳,旁若無人地往家走。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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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的時候,看到我爹正在劈柴。
我趕緊上前:“爹,你歇著,我來。”
我爹回頭,看我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只把斧子遞給我,自己蹲在一旁殺魚。
我爹現在和我話真是越來越少了。
我心裡煩悶,便有話沒話道:“魚這麼貴,都說吃了能長腦子,我怎麼看不出成效來?”
我爹沒說話。
我勉強笑著打趣:“爹,會不會魚是越吃越笨的,你故意讓我腦子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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