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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有分歧，但因為沒涉及到重點，所以總是各讓一步就過去了。但這次，倆人卻心有靈犀似的，都不肯做讓步。

家裡的沙發也是二手的，付天霖根本就睡不下，只能勉強側躺著。結果一整晚，迷迷濛濛地醒來睡去，反倒累得很。

因為不想去上班，索性就打電話跟老王請假。電話里老王一直絮絮叨叨地罵他不敬業，聽得耳朵都要長繭，他一個手快，就把老王的電話給按掉了。“唉……”一大早就忍不住嘆氣。他才過了幾天有性福的日子，就淪落到睡沙發。“寶寶啊。”付天霖空蕩蕩地喊了一聲，卻沒什麼可自言自語的。

以前常聽人說要有距離美什麼的，本來還不以為然，但這麼一長段日子以來，卻可謂嚐遍悲喜酸甜。

這個時候，假如他不去喊的話，家寶是不會起床的。

在寶寶的心目中，他到底有多重的分量呢？為什麼寶寶就不能乖乖地聽他的話呢，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傷害寶寶的人就是他啊。

付天霖自暴自棄地搗著本就夠亂的頭髮，從沙發上爬起來。身上到處腰痠背痛，這沙發果然不是人睡的地方。

吃早飯的時候，雖然百般猶豫，還是決定把早餐拿到樓上。

昨晚，他從房裡那被子出去的時候，都不太敢看寶寶的眼睛。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家寶從頭到尾盯著他的動作。

明明不該心虛的，他卻還是覺得自己也許應該先低頭。他比家寶大五歲都不止，又怎麼能硬是要求家寶理解他的世界他的想法？

開啟房門，床邊的一角里鼓起一個大大的突起。掀開被子就見到側身蜷縮著的寶寶。

“吃完飯再睡。”付天霖生硬地說著，硬逼著自己不心軟。

這小子根本就是個刺頭，不教他懂得這些事的話，他永遠都不會明白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少年翻轉身體，背對著他，哪怕好冷也不做其他動作。

付天霖只好又用被子把他包好了，把吃的喝的放在床頭。“我把東西放在這兒，你記得吃。”說完就起身往房外走。

“站住！”做起來的少年神色上全是受傷和憤怒的模樣，緊咬著嘴唇瞪著他。

付天霖拖著步子挪到床邊對著他坐下，因為沒睡好，所以基本上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表情。“怎麼了？”嗓音裡也是疲累居多，沒有以往的那種熱情和溫柔。

“為什麼我們不結婚？”

大大的問號出現在付天霖的腦門上，怎麼忽然又提起這個？不是應該先向他解釋昨天的情況嗎？

“我說過了，在大人的世界裡，倆個男人是沒辦法結婚的。”

“我不是小孩子！”本來就焦躁的情緒化作怒氣發洩在言語之中。

“是，我也不想把你當小孩子，可是，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不懂什麼叫愛情，不懂什麼叫人際，不懂什麼叫社會，也不懂什麼叫體貼，什麼叫戀人！哪怕我一直是心甘情願的，但卻還是像待一個兒子一樣。”話語想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似的，忽然就出了口。剛說完，付天霖就有點後悔。他本意並不是吵架。

“你嫌棄我。”家寶一語道破之下，眼淚化作了語言，徹底毀滅了在場的另一個人的思考。

“寶寶。”付天霖伸開手臂，要去抱他。

家寶卻挪到一邊躲開他的擁抱。“我討厭你！”

之後，任憑青年說什麼，家寶都只是哭，不給予他任何緩和或者是解釋的機會。付天霖只好先離開。

走在屋外，才忽然發現，他竟然連個說說心事的朋友都沒有。

吹過面容的風帶著鹹鹹的味道，嘗在嘴中，宛如苦澀的滋味。視野裡是層疊的山林，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自然的世界，包容萬物，也包容他的愛，他的無措和他的傷心。開啟電話簿也不知道該跟誰說這樣一件事。

最後，竟然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天橋那兒，那裡已經沒有了那個怪異的男人的身影。站在橋上看地下的車水馬龍，付天霖不僅感慨萬千。這些人都有著自己的想去的地方，該去的地方，有自己想做的事或者是該做的事，多麼幸福啊。他卻好像忽然變得一無所有似的。

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也不清楚對家寶的感情到底應該是什麼，假如這真的就是愛情的話，怎麼會這麼痛苦，這人讓人難熬？

大腿那兒震動了半天，付天霖才反應過來這是來電話了。

“喂？”他都忘了看來電提示。

“喂，總算是到這破地方了，你趕快來接我。”電話裡竟然是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