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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的提要,整個過程不過半小時。——沒有政情處的幫助,蓋倫的軍隊情報系統在戰後能走多遠?現在我可以睡個好覺,再向盟軍自投羅網了。
“你今年多大,剛過二十?”他藍色的眼睛乾淨,即使驚愕時也很溫和。“等到戰爭結束,會有屬於你的時代。現在不要急於跳進來,水很深。”
以前有人跟我說過類似的話,為我所做的事痛心疾首。我沒有像那個人對我那樣長篇贅述,呂貝克人是很聰明的,會明白其中的輕重。
1948年6月3日—6月5日
(上篇完)
☆、逃亡之路(中)
【原文】
我在1944年4月走進美第七軍位於達慕斯塔特的戰俘營。和蓋倫的推測相同,美軍旨在佔領德國西南和巴伐利亞,憑藉其發達工業和富庶城市與東方對壘,並沒有北上柏林。
戰俘營是倉庫改建的,大量計程車兵在戶外餐風露宿。軍官先被帶到登記處,一個美國少校逐個摘下三股金銀絡的肩章,猶太人稱金子似的掂在手裡。佩戴四股銀絡肩章的人把登記表墊在膝蓋上自己填,然後被帶進倉庫。尉官就被當作士兵對待了。
一個校官在交肩章時指了指上面的蛇杖徽標,用英語說道,“我是個醫生(doctor),我有博士(doctor)頭銜。您能否為我安排單人間?”
“沒門兒,你丫肯定是個蒙古大夫,不然還又找個大夫?”登記官把他打發走了,其他德國校官鬨笑成一團。
我有一些掩護身份:某不知名化工廠的工程師、洪堡大學圖書館管理員、國防軍總參上尉,三本護照上的名字無不數典忘祖。我還有若干套軍裝,但那天我穿了黨衛隊制服,肩章下壓著綠色的兵種色,好像這樣能讓自投羅網更完滿。
“我是武裝黨衛軍兼警察中校海因茨?加蘭,隸屬帝國安全域性國外政治情報處。”我這樣概述表格上的內容。
“又抓到一個蓋世太保!”美國船長向同僚大喊,我被不由分說地銬了起來。
“我不是秘密警察。”
“你剛才就說自己是警察!”
也許在美國,所有警察都是秘密警察。
這裡沒有衛生設施,人員密集,疫病很快蔓延,加上糧食短缺和繁重的勞教,人口便“自然減少”了。(作者使用了納粹處理集中營的猶太苦役的詞彙——編者注)
大約過了一個月,將官被吉普車帶走,人們以為餘下的人將被餓死。“不,他們是在跟我們談判了。”我對一些肯和我這個雜牌軍說話的校官說。這些職業軍人素行高傲,但我讀大學時比之傲慢得多。
美軍想控制萊茵蘭,卻發現單憑自己無法實現。我多少有一點他們所希望的資訊,但我的上司施倫堡是否已經到了英國,是否仍會庇護我?現在攤出底牌,也許會被美軍或自己人奪走——還不是思考去向的時候。
很快我就知道這個想法多麼天真。那些被帶走的軍官是被起訴為戰爭犯,我這個“蓋世太保”也忝列其中。
我被帶到達豪集中營。這裡的審判由美軍主持,黨衛軍警衛旗從軍長迪特里希到剛成年的普通士兵,皆因名目不等的罪行被判處極刑。作為非參戰人員,我因為煽動阿登反擊戰而榮獲死罪。
總參謀長古德里安並未成為階下囚,這是我在兩年後知道的。
與此同時,盟國四方主持的紐倫堡審判宣佈了21個帝國政要的戰爭和反人道罪。後續審判針對帝國機關的其他要員,以及罪行的直接執行者,亦由美軍單獨主持。在蘭斯貝格的第二年,我被告知將作為汙點證人出席外交部審判。
我洗身刮面,戴著手銬坐上美式吉普。紐倫堡的道路如昨,這裡舉行過國社黨的全國集會,頒佈過驅逐猶太人的法令,宣判過帝國的死刑。一百年後是何人站在這裡?而今日的囚徒將不會有墓碑。
盟軍法庭位於一座馬蹄形的建築裡,審判所是其中一間普通大小的房子。我在走廊上回想著今天的被告,外交部秘書恩斯特?馮?魏茨澤克。我只見過他那位留學於司康餅大學的兒子。他比我小几歲,自我介紹時會說“我的家族起自符滕堡宮相”。這就是我瞭解的全部資訊(理查?馮?魏茨澤克實際就讀於法國司湯達大學——編者注)。
走廊的一角便是那間陳舊而佈置整潔的法庭,新聞媒體的射燈刺目,法官席對面的被告臺上站著一個清瘦的人,看上去快被病恙吞沒了。
這時我才知道,我要指證的是我的直屬上司施倫堡。他沒有留在英國,而是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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