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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醉眼巡視了一番,狠狠唾了一口,回頭對著高長卿一哂:“去死吧,你們這些貴命的!”
他如願以償地看到高長卿認命了。高長卿閉著眼睛放開了手,那雙纖細的手無力地落入黑暗之中,用力地摳著地面,以求紓解窒息的痛苦……高盾得意極了。他多麼厭惡這個病怏怏的小子高傲的眼神!
這時,他遲鈍地聽到一陣清吟,然後是冷冷的一片光。那光他從未見過,照得老舊的宗祠明月當空一般敞亮,在他回神之前,那片光早已透胸而過。高盾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胸前,古劍細密的花紋裡噴出曱血來,染紅了那一根細細的紅繩。從小,這柄古劍就因為飲血太多用紅繩扎著,供奉在宗祠中,是誰,是誰將它拔了出來?!……高盾搖晃了一下,思緒斷了,人也歪倒在一邊,麻木地感覺到血液流失帶來的寒冷。
黑伯又是一聲“公子啊”,高長卿終於掰開了那雙鐵鉗一樣的手,迫不及待地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氣。他蜷縮在原地,劇烈地咳嗽著,黑伯上前攙扶卻被他拒絕了。
他緩過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把歪倒在地的高盾踢翻到一邊,從他胸口拔曱出劍來,又是一個對穿。男人還沒死透,看到高長卿惡鬼一樣發青的臉,張嘴想喊人,卻湧曱出大片大片的血。高長卿面無表情道:“很好。”再一次慢條斯理地抽曱出劍刃,從上到下比了比,先一劍刺到他□,又凌厲地捅曱進他的嘴裡。
高盾的血已經噴了一地。血流四濺,一道一道飈在高長卿冰冷的臉上,起先男人還嘶啞地叫得出聲,這一下全然斷了氣。
高長卿殺完人,溫柔地看了一眼姐姐,高妍赤曱裸地縮在供桌下,嚇得幾乎要暈過去了。高長卿卻覺得,體內要燒死他的火終於被熱血撫曱慰了。他冷靜地讓黑伯拿把柴刀來。
“馬上就沒事了。”他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血,素來扎得端正的髮髻散開,像是地府來的惡鬼。他就用那雙手輕撫上高妍的臉,“……馬上就沒事了。”
高妍感覺到臉上溼漉漉的,鼻尖盈溢著血氣,嚎啕大哭也因為恐懼,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哽咽。
長卿又安慰似地撫了撫她光滑的脊背,起身踱到堂中跪下,朝著列祖列宗的主祏磕了個頭:“子孫長卿不肖!叔伯分家異爨,我身為主家嫡孫,外不能光宗耀祖,內不能齊家修和!今日有賊,淫曱亂族中,長卿行祖曱宗法殺之,恐身有不測……但高家子孫身可殺,不可辱!”說完不禁伏地大哭。
背後黑伯戰戰兢兢地走進祠堂。高長卿哭完,接過黑伯的柴刀,揪起地上那一頭亂髮,一刀劈向高盾的脖頸。第一刀沒有砍斷,他鎮定地擦掉手心的汗,又握上刀柄,這一次終於比著刀口下的森森白骨,把人頭斬了下來。他咣噹把古劍扔在高妍面前:“阿姊啊,我這一去,大概是回不來了,你就自行了斷吧,省得遭人□。”
說完站起來,拍拍黑伯的肩,“阿姊若狠不下心,你就送她上路。另外,修封家書給么兒,讓他從此以後隱姓埋名,切莫回平林郡。其他家臣,也就算了。不過黑伯,你是父親身邊的老人……”
黑伯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在地上磕了個頭:“黑伯和高家……共生死!”
“從今以後高家就歸高國仲那個狗賊了,哈哈,這家業還能撐個幾年呢?十年?二曱十曱年?蠹蟲一樣的東西!”長卿哼笑,揪著那一把頭髮,將人頭拎起來看了看,“你說,高國仲這麼寶貝這兒子,臨死了還捎帶上一個我,真是佔得好便宜。上樑不正下樑歪的畜生。”
說完,提著人頭就走出了祠堂,留下了老弱與婦人的哭聲。
這一趟路,高長卿今日是第二趟走,走得格外輕快。長久以來要燒死他的火盡數熄滅了,他走在寂天寞地的冷雨中,只覺得到頭來還跌在泥水裡,也有種空虛的暢快。
走到高國仲家中,門口竟沒有僕人。高國仲似乎有客,在門廊下細談。高長卿在屋後,原本想衝出去把人頭丟他臉上,忽然聽到他們在談論國事,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選了個在宗譜上都尋不到名的人?這可真是太荒唐了……到了最後,諸位公子,當真一個都沒有當上太子麼?”高國仲難得有些失控,把懷裡的白貓抓的喵嗚作響,“姜揚……沒聽說這個名字。國君撒手西去,倒還留了一手疑招。”
“聽說,這姜揚原先是個騎兵校尉,勉強算是王族中人,身份卻低賤得很,軍籍在身,之前還在西邊打仗。過了那麼些天,也該往回趕了。”另外一個聲音高聲道。“誒,高公不必擔心!國君大寶,哪裡會是一個土包子坐得起的!諸位公子都是虎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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