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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卿長拜:“長卿冒犯了太子殿下,是為不忠;捨棄朋友,是為不義!不忠不義,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呢?還請殿下降罪,允許我自我了斷!”話剛說完,他就被一股大力掀倒在榻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就如此不懂得愛惜麼!以後不准你動不動就說自我了斷這種話!你明明知道,若是……若是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的!”
姜揚這一句話說出口,兩個人都是一愣。高長卿不知所措地用哭紅的眼睛望著他,姜揚卻不敢對上那雙形狀姣美的眼睛。但是他立刻又勇敢地追逐了過來,“對……就是如此!不論你信還是不信,這就是我要對你說的話啊!不能同生,但求同死!所以你的勸誡,我都會虛心地聽,也請你不要因為我偶爾的愚蠢,就說出要放棄我這種話!你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姜揚難過得心如刀絞,“我聽說,古時候賢明的臣子,在君王犯了錯誤的時候,理應耐心勸誡三次。如果君王執意不聽,這才應該掛冠回家。難道你對我,並不是真心誠意的,所以才如此沒有耐心麼!”
高長卿羞愧地低下了頭。
姜揚本來就不想責備他,這時候看他平靜了下來,終於舒了口氣,“那就這樣吧。我們繼續往國中趕,走一步算一步。”
高長卿輕輕覆上他的手,“不用擔心。我胸中已有成算。”
現在,你最應當關心的是你的身體。身體還沒有養好,不宜動怒。”他接過黑伯熬的湯藥,溫柔地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日日低燒不退也不是個辦法,乖,一口氣喝下去……”
高長卿剛張嘴,突然神色一變,“我好像、好像聽到么兒在叫我哥哥!”
第 18 章
姜揚側耳,“沒有啊,你大概聽差了吧。來,先喝藥。么兒會沒事的。”
高長卿神色又黯淡下來。這幾日,他們始終都沒有么兒的訊息。高長卿一邊喝著湯藥,一邊好像隱隱約約又聽到高欒的叫喚,他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病中彌留,大限將至,所以才會聽到心中最想聽到的聲音。他心中慚愧已極:不知到了九泉之下,他這個做哥哥的當如何向父親交代啊!
“哥哥!”高欒駕著小馬撐開車簾,“哥哥哥哥!”
高長卿神智一清,於病中忽然坐起,姜揚一個措手不及,把藥碗撲在了他臉上。高欒嚇了一跳,心道:了不得!好歹毒的手勢!連湯勺都他媽塞進嘴裡了!眼睜睜看姜揚手忙腳亂地收拾好,試探著叫了一聲:“太子殿下?”
姜揚還不習慣被人這樣稱呼,又因為先前對他們有所欺騙,心下過意不去,所以顯得非常過意不去,唔了一聲就招招手,將兩位少年請上車。高欒在兄長的淫威之下素來乖巧,而燕白鹿與姜揚似乎是舊識,兩人言談之間十分熟稔。高長卿道:“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便跪禮吧。”姜揚還來不及攔,便被兩個小傢伙磕了響頭。
高欒站起來,對燕白鹿說,“這是我哥哥!”
燕白鹿“哦”了一聲,昂頭挺胸行了個軍禮:“哥哥好!”
高長卿和姜揚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之後,高長卿便問他們,進山之後是怎麼個遭變。高欒揀要緊的說了。不知道為什麼,當哥哥和太子殿下聽到押送糧食的輜重兵,臉色都是一變。最後,高欒告誡他們:“國都戒備森嚴,看來是等著太子殿下自投羅網,我們應當合計一番,想個辦法潛入城中才是!一旦進了城,把城門一關!”高欒一捶手心,“我想那麼事情會便宜許多!”
高長卿掃向他的眼神分明很是驕傲,嘴上卻說,“小孩子,懂什麼。還不去見過你姐姐!”說完,高妍已經斂踞上車,將么兒抱在懷裡,一陣痛哭。高長卿勸慰她,“阿姊,今日是團聚的日子,你何必悲傷呢?啊對了,”他想起來,指著姜揚對高欒道,“么兒,見過你姐夫!”
高欒受了驚嚇,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說了出來:“姐夫?!動作那麼快!”他本意是說他哥哥好手筆,但聽到姜揚耳裡,則是說不出的低俗刺耳,當下就僵在原地,臉孔漲得通紅。
高長卿見他依舊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趕緊揮揮手讓高妍將他帶下去,換一身衣服,再上車來用食。高妍回頭看他一眼,不安地扶著一對小少年離去。
她尋常並不常往弟弟這裡走動,並不是因為她不願意,而是姜揚不喜歡。一旦她坐在一旁做些女工,姜揚就覺得四面八方都是她幽怨的眼神,提醒著他那晚上自己犯下的糊塗事。另外,姜揚碰見她不單尷尬,而且相當的畏懼!那種畏懼,讓姜揚自己都莫名其妙,像是面對著某種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