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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睡一覺。接下來的日子會很忙。”
姜揚剛送別衛闔,就見高長卿拾階而來。高長卿與衛闔錯肩,都各自停下腳步,回頭,隔著三步遠的距離靜靜地對視。兩個人站在月光下,一樣的白衣勝雪,黑髮及腰,只是一個清貴華美,悲喜俱是妍態;另一個洗練曠達,舉手投足都是清逸剛正的風懷。
良久,衛闔擎著煙朝他一點頭,“好久不見了。”
高長卿低頭:“嗯,好久不見。”
“你回來了。”
“是啊,”高長卿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回來了。”
說完,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卻偏偏沒有人先行離開。
“小高?”姜揚在臺階上奇怪地看著兩人。高長卿應了一聲,撩起前襟往他那裡走去。
“過去的日子真是讓人懷念。”他聽到背後的衛闔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喟嘆。
隨後,衛闔走到月光照亮的堂地裡,高長卿沒進宮殿投下的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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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你跟衛相是舊識?”姜揚將斗篷解下來;儘可能輕地圍在他身上。他見到高長卿,心中沒有一處不是盛滿了溫柔與憐惜。因為宿疾,高長卿的臉色略顯蒼白,他頭一次在姜揚面前堂而皇之地走神,指尖顫抖,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姜揚喊了他幾聲才讓他回過神來。高長卿嘆了口氣:“何止是舊識。”說完便沒有再開口。這時候,剛巧一個內監迎上來;自稱是太后身邊的寺人;請姜揚去臨時落榻的地方休息。姜揚近一個月都兵荒馬亂提心吊膽;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自然而然攬過高長卿的肩膀;與他一道往後宮行去。
一路上高長卿都沒有說話;他沒有留意他嚮往已極的華美宮室;只沉浸在方才巨大的愉悅中。即使是暮春時節,夜深時分的室外依舊寒冷,高長卿卻絲毫感受不到,他整個人都蒸騰出興奮的汗水,將一襲斗篷浸得透溼:他原本以為還要等上一陣,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讓他見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是他能夠隱忍十年的理由;那個人,也是他之所以念念不忘要回到帝都的原因。他之所以能夠撐下去,數著一個又一個可能到來的明天,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有資格站在他的對面,堂堂正正做他的對手,在大政殿上!現在想來,這個時刻來得比他想象得還要早。
就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他興奮已極,期待著即將到來的遊戲。
可以將玩具親手一步一步,弄壞,撕碎的美妙遊戲……
只是光想想,高長卿就忍不住低聲笑起來。
衛闔。衛闔。
這個世界上最甜美的事情,就是報仇與報恩了。
“長卿?”姜揚把手背貼上他的額頭,“今天怎麼了,一直傻笑。臉那麼紅,是發燒了麼?”
“沒有。”高長卿笑意不減,眼神隨即落在宮殿的匾額上,愣了一下,“裕華湯?”
姜揚鬆了口氣:“總算能夠好好洗一洗了。你知道昨天晚上燕將軍把我們藏在哪裡麼?茅廁。真要命。”說完嘿嘿一笑,“以前總在裕華殿當值,守了三四年的殿門,卻不知道里頭是個什麼模樣。今天終於能夠好好享受一下了。”
高長卿走到門前也不好推辭,朝他一拱手:“謝君侯賜浴。”
一刻鐘之後他就忍不住又朝姜揚一拱手:“君侯,君臣有別,裕華湯只有君侯可以享用。我去隔壁的蓮花湯就可以了。”
姜揚靠坐在騰騰蒸汽中“啊”了一聲:“那多不方便。兩個人洗澡,都要隔空喊話。”伸手就拉住他的腳踝,“沒人會知道的,快下來吧,水很熱很舒服,早點洗完早點可以休息。”
高長卿哪裡肯,即使沒有君臣之別放在那裡,他也不敢跟姜揚一個池子洗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要他與姜揚裸裎相待,還是殺了他比較容易。可是他一旦較勁,姜揚就鑽了牛角尖,一臉受傷地望著他:“我就知道,一回國中,你待我就不如從前了!昨天我要與你同去,你不肯;方才讓你為我御車,你不肯;連一道洗澡幫忙擦背,你都不肯!你果然沒有把我當好兄弟!”
高長卿看著他一臉傷心失望,嘴角抽搐:“這……揚哥你實在冤枉我了。實不相瞞,我只是有些怪癖,不想被旁人看到自己的身體。即使是在我的父母兄弟面前袒露,都會讓我感到羞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而且,你所說的輕忽,都是因為事逼從權,我心裡還是將你當哥哥看待,這份愛重就跟你待我一般!從今往後,我還是會向從前一樣侍奉你,不敢因為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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