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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慎出點差錯,王爺就不要他了。
他這種殫精竭慮一直持續到顧惲出現,這才慢慢消失殆盡。自從顧大人出現後,王爺一天到晚跟在顧大人身後打轉,而自己,就跟在王爺身後打轉,多麼充實多麼勞碌,顧大人於他趙全,幾乎是恩同再造,所以趙全揣著那點無人知道的小心思,對顧惲的親近不是一星半點。再則趙子衿的心意也不遮掩,提起顧大人王爺高興,趙全已然養成了一種習慣,張嘴閉口顧大人前顧大人後。
趙全是個知恩圖報的少年,趙子衿對他毫無要求,他卻不能恃寵而驕,別的小廝起多早,他就起多早,一點特權也不沾,看似滑不溜手,實際卻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
趙子衿每日起得也早,天矇矇亮,他就穿戴整齊了,在院子裡游龍走蛇形如鬼魅的耍上一套劍法或是拳腳,劍勢凌厲拳腳生風,隱約可見絕世風範。
趙全很多時候,根本看不清趙子衿身影,因為實在他太快了,就更別提招式和步法,可他依舊兩眼放光的杵立在連廊下,招子風火輪似的轉,追逐那道或紅或黑的身影,筋絡骨骼裡都灌滿著崇拜。
今日還要早些,剛過四更天,天色暗的叫人分不清是大清早還是臨近深夜,院子裡一片寂靜,這個時候,連蟬都還沒醒,只有風過時,樹葉沙沙的輕響。
趙全迷迷糊糊的端著銅盆,從牆角下的連廊拐過,孤魂野鬼似的虛飄著。盆裡頭盛著洗臉水,他睡眼惺忪歪歪倒倒,一路晃來一路撒,還沒走到自個屋前,盆裡的水都快見了底。
他乏的要命,天兒還早,他本來還能再睡半個時辰,可早晨被噩夢驚醒,就再也睡不著了,一閉眼,夢裡那些林林總總醜陋可怖的蜘蛛毒蛇多足怪蟲,洪水似的往自個床上爬,嚇得他騰的高高彈起來,然後重重撞上床頂的木板,嗷一聲摔倒在床,頭暈腦脹。
如此這般反覆多次,他惴惴的在床上老大娘繡花似的摸找一邊,別說蜘蛛,就是蝨子也不見一隻,這才撫著胸口順氣,猶自後怕,想了老大一會,也沒想通怎麼突然就夢見這些恐怖玩意兒了。他又困又怕,還是決定不睡了,去打盆水洗臉醒神,然後到外頭的院子裡,效仿自家王爺,也去耍一通活絡活絡筋骨。
等他夢遊似的打了半盆水然後撒的差不多時,正好走到自己門口,他還沒碰到門栓,就聽耳旁吱呀一聲門響,旁邊的門被推開半扇,然後走出一個人來,正是自家主子。
趙全一扭頭,就見他家王爺衣冠楚楚,長袍一身,同色的腰帶掐出流暢的腰線,端的是長身玉立,只是這行頭卻不太尋常,不是常見一身紅,卻是純黑,愈發襯得他高瘦。
趙子衿對他微一點頭,反手帶上門就朝外走去,趙全當他去練功,正準備回屋加緊洗漱,就見他家主子走過了院子正中心,筆直的朝著院口而去,不像是要練功,倒像是要出門。
趙全腦子同他這人一樣,還是半睡半醒,轉不動,於是就沒有察覺出,他家主子這個時候這身行頭,像極了要去打家劫舍的土匪或是偷雞摸狗的小賊。等他腦袋跟著趙子衿呆呆的轉了大半周,這才回過神來,有些著急,自己臉還沒洗呢,習慣性的張口就來:“爺,這樣早,顧大人還沒起呢?”
趙子衿腳步一頓,繼而接著往前走,頭也不回的說:“我知道,我不找他。”
他這語氣平淡無奇,可趙全目睹昨晚顧宅門口那一幕,聽他不去找顧大人,便自作主張的代入個人情緒,當他是惱了傷心絕望了,愣是從中聽出一些莫須有的賭氣埋怨來。
可憐的小廝當下便急醒了,抱著臉盆兒飛奔下臺階,剩下那點水,也被他顛沒了,趙全顧不得這些,攆在趙子衿身後拼命的追,一邊大呼小叫:“主子,你別生顧大人的氣,他一定是毫無準備,被嚇到了,不是故意拒絕你的,你別……”
他這一通亂七八糟的賣力瞎嚷嚷,趙子衿好歹是在院門口停住了腳步,表情冷淡的轉過身來,道:“胡說什麼,我沒生氣,”他頓了頓,又抿出一個笑來:“再說,我也捨不得生他的氣,我出門辦點事,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今兒個那姓幽的必然會去找阿惲,你吃過早飯,就去顧府跟著他,讓阿玖暗地裡跟著,記住,寸步不離,有事兒差人報回王府,我儘量早去早回。”
趙全見他著實不像是生氣,這才放寬心,信誓旦旦一點頭,一副我能為君上刀山的凝重,接下了這個跟屁蟲一樣的歷史重任,渾然不覺他現在一身形容,衣衫不整滿面油光,和那一臉的正氣凜然十分不搭邊,看著一絲也不可靠。
趙子衿交代完一轉身,鑽出角門走遠,一身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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