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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不發地走在男人身後。
林府中亭臺樓閣,假山飛泉,樣樣都精雕細琢,華麗奪目,但是這些東西太過繁雜,難免給人一種堆砌俗麗的感覺。穿過一條長廊,他們來到了一個幽靜小院門前。男人禮貌地幫他們推開小門,說他的少主在裡面花廳等候,自己則立於門外。高元想起曾經聽人說過,林琰閉門不出,就連下人都沒見過他,當時覺得有些誇張,但是現在看來那人應該所言非虛。
西苑中又是另一番景緻。鋪著白淨透亮的石子的甬道通向一座別緻的的小樓,兩側楊柳青青,水聲潺潺。花圃中只有一片翠綠,不知名的花朵尚未綻放。四周闃無人聲,他們甚至聽得見腳踩在石子上發出的細碎響動。
雕花的門大敞著,門口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侍童。他看起來有些面善,但高元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侍童清脆地對裡面報告,接著請他們坐在紫檀木的太師椅上。兩盅香茗擺放在雕刻著菊花圖案的茶几上,還在冒著熱氣,仔細一看,茶盅上也畫著金黃色的菊花。心想也許花圃裡沒開放就是菊花,高元環視著花廳。雖然沒有擺放古玩金器,但勝在清新雅緻。他們正對著一個四扇的褐色屏風,屏風上畫著的也是婀娜多姿的菊花。
高元有點口渴,吹了吹熱茶,就咕嘟咕嘟喝得一乾二淨,也沒喝出什麼味道。等了半天也不見林琰出來,高元正要轉身詢問侍童,突然從屏風後傳出低沉的男聲。
“高縣令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幹?”
原來林琰就在那屏風後面,既然知道他們來了,卻不主動出來相見,真是傲慢到了極致。高元心中不滿,但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決定忍耐,不然“大膽”二字早就脫口而出了。
“本縣今天前來,是有要事相談。”高元停頓了一下,決定開門見山,“希望林公子能借三千兩紋銀給縣衙,用來救助逃難到此的災民。本縣已經跟上峰稟明情況,相信州衙很快就會發放救助銀兩,到時候本縣一定如數奉還。”
“我怎麼沒聽說安平縣發生天災了呢?”
屏風後的人不緊不慢地說。
“這些災民並非安平縣居民,他們是從外地逃難過來,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逗留此地。現在他們很多人生了病,危在旦夕……”
“不借!”
男人粗魯地打斷了他的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高元從沒想過會被這麼拒絕,他以為對方至少會委婉地表達。所以當他聽到“不借”二字時,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反問了一句“什麼?”
“我說我不借,難道高縣令你年紀輕輕,耳朵就開始聾了嗎?”
面對男人的拒絕和譏諷,高元氣得心跳加速,雙手顫抖,血好像都衝到了臉上,恨不得立刻衝到屏風後面,看看這個嘲笑自己的男人到底有幾斤幾兩。就連一向冷靜的高藝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雖然他也經常譏笑高元,但那是出於多年相伴的熟悉,本身並無惡意。
“我懷疑的是竟然有人對別人的性命無動於衷!”
高原憤怒地反駁道。三千兩紋銀對於現在的高元來說,基本就是不可能的數目,但對於林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更何況他只是借用幾天,很快就會還給林琰。能夠拒絕這樣的請求,林琰一定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不論是否武斷,反正此時高元心裡就是這麼認定了。
“這種事用不著你來評價。”
“如果你覺得不合算,縣衙可以按照金銀市的通行利息計算一併還給你。”
既然是個冷血無情的商人,那就按照商業的規則來。如果有利可圖,林琰應該不會拒絕了吧?沒想到——
“對不起,但是我覺得高縣令連三千兩本金都還不了,更不用說利息了。”
屏風裡面傳出兩聲冷笑。
“我已經寫信給上峰稟明情況,州衙很快就會……”
“你在信中提及王縣令的作為了吧?”
男人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問道。高元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王縣令在任時怠於政事,衙庫也被他蠶食一空,這種翫忽職守、貪汙舞弊的行為他怎麼可能不向上峰彙報呢?否則,誰會相信堂堂一個縣衙竟然連三千兩紋銀都拿不出來?
“當然,這是我的責任。”
“哼,責任……”男人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應該說是自掘墳墓才對。王縣令是當今皇后娘娘的遠房親戚,不然這麼一個酒囊飯袋怎麼可能當上縣令?別說是區區一個刺史,就是江南黜置使也未必敢動他。你給上峰張刺史的信,絕對會石沉大海,永遠沒有迴音。他為了掩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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