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頁)
高元咕噥了一句,結果後背立刻被杵了一下,回頭一看,高藝對他使了個眼色。他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好像幼稚了點,羞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算是替他解了圍。
“玉郎,快來見過高縣令。”
年輕人儀態瀟落,器宇軒昂,一看到高元當即露出爽朗的笑容。但是高元注意的卻是他右臉的淤青。
“你們在查探這件事的時候遇到危險了嗎?”
“沒有,那個賊人始終沒有露面。後來我們去了紫竹林尋找,還是一無所獲。那個賊人相當狡猾,他信上說酉牌時分在紫竹林交人,但卻不寫清楚在紫竹林哪裡交人。我記得發現屍體的那個地方在酉時之前還沒有屍體,後來我在紫竹林裡搜尋的時候隱隱聽到了馬蹄聲和車轍聲,不過當時並沒有留意,因為紫竹林旁有一條出城的道路,那裡經常有馬車經過。後來我循著劉掌櫃的哭聲回到空地,發現了小郎的屍體。”
“也就是說,你聽到的聲音很可能就是兇手駕著馬車拋下屍體的聲音。”
“我想是的。”
江玉郎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臉上的傷是……”
說了半天都沒說到高元想問的事,他終於忍不住了。
“這個啊……”江玉郎目光有些閃躲,“我在尋找小郎下落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剪徑的惡賊,一不小心被他所傷。”
那個黃牙黑麵的壯漢口中的江家那小子果然就是江玉郎,高元開始猶豫要不要告訴他有人準備威脅他所約見的姑娘這件事。最後因為江掌櫃在場,他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想著以後有時間再單獨跟他說。
難以避免地做了保證,高元和高藝就準備告辭了。這期間江玉郎一直沉默著,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高元,令他有些不自在。就在他想江玉郎是不是有話要說的時候,江玉郎終於開口了。
“高縣令,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玉郎,休得無禮!”
江掌櫃大聲呵斥。江玉郎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眼神更加堅定了。
“爹,我不怕他。”江玉郎轉過頭來繼續說,“高縣令,其實我覺得這個案子的兇手就是林琰。可能不是他親自做的,但主謀一定是他。”
高元拼命回想林琰這個名字,終於想起他就是曹文說的惡霸的兒子。真棘手啊,惡霸什麼的,高元不禁暗暗叫苦。
“我爹一直和林琦不和,林琦就對我們家多方打壓,不許本縣的人跟我爹做生意。他財大氣粗,沒人敢違抗,我家在短短五六年之間迅速敗落,都是拜林琦所賜。這次的事恰好就是在他的兒子林琰接管林家的時候發生,說不定就是為了給縣裡的人一個下馬威,叫人不敢和他作對。不過我江玉郎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和他鬥到底!”
雖然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但絲毫沒有真憑實據,完全是他自己一個人推斷出的結論。高元裝作很贊同的樣子點了點頭,草草說了兩句就趕緊拉著高藝離開了江家。
他肚子又餓了,再待下去用不了多久一定腹中雷鳴大作。找了一家清淨的小鋪子,要了兩三個小菜,高元迅速填飽了肚子。可是心情仍舊陰霾一片,怎麼都高興不起來。這件案子要是破不了,估計自己就要當一輩子縣令了。他自己覺得無所謂,不過他娘一定會在她耳邊不停嘮叨,一想到腦袋就要爆炸了。
“查案不能急於一時,你也別愁眉苦臉的。”
大大咧咧地剔著牙,高藝靠在椅背上心不在焉地說。這樣不痛不癢的話根本起不了作用,高元還是照樣趴伏在滿是油汙的桌子上唉聲嘆氣。他當然知道僅僅一天不可能把案子查清楚,只是經驗的缺乏使他非常不安,縣衙的人又太少,令他更加沒有信心了。
不過,一說起縣衙,他就想起今天早上牢頭也沒有出現。他真的是身體不適嗎?還是沒看得起他這個縣令,準備就此不幹了呢?閉著眼睛胡亂揣測,心中漸漸升起一團怒火。既然在縣衙做事,就應該尊重縣令,這個道理居然有人不明白。高元一下子直起身子,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把小二嚇了一跳。
“高藝,咱們去看看那個牢頭到底哪不舒服!”
說完就氣哼哼地走在前面,直奔牢頭的家。
牢頭住在明月巷,高元到了才發現這是一條骯髒潮溼的小巷。巷子極窄,兩側都是二層的小樓,使得陽光無法到達,裡面幾乎漆黑一片。他剛走進巷子的時候眼睛無法適應,什麼都看不見,等到能夠看清大概的輪廓時,已經超過了牢頭的家,只好再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