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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一樣,都跟十年前的自己完全不同了。以後別再叫我恭渠,我也不會再叫你嚴尚。恭渠這個名字,就給嚴尚這個名字陪葬,可好?”
“好。”餘巖不假思索地點點頭,粗魯地抱住盛君,大熊似地把下巴擱在他肩上:“不過,你可不可以換個表情說這些?叫人看得難受!呃,雖然我現在不是人,但也會難受。”
“餘巖,我想去找尚在人世的寧朝舊部,他們應該記得我忘記了的事情。”
“為什麼?如今北夷當權,不管你是不是當年的恭渠,一旦露了蹤跡,他們一定全力剷除前朝太子。既然你連恭渠這個名字都捨棄了,為什麼還要找回屬於恭渠的記憶?”
盛君隨口問道:“你怕?”
餘巖怔怔地注視著盛君的眼睛,認真而坦白地點了點頭。
盛君啞然。
在門外隱匿氣息偷聽的小蟠再也憋不住了,趴在門板上喊道:“我不怕!我陪你去!盛君,我陪你去找那些命大沒死的!”
盛君沒回應,問餘巖:“你怕什麼?”
餘巖緊蹙著眉頭,像是冥思苦想,然而給盛君的回答卻是一句:“我不知道。”
兩個對一個,餘巖只能服從。
盛君和小蟠一合計,決定先去宛城西郊十里,從記得的最後片段開始查詢蛛絲馬跡。
有了“正事”,自然就嫌車馬舟船太慢,不如徑直飛過去。
金雕應召而來,扇著翅膀,在內心默默流淚——馱著一個動不動就煞氣爆發的次品靈偶,左邊是古靈精怪的龍女,右邊是非龍非人的妖怪,要問跟這幾位飛在一起多麼忐忑?誰飛誰知道!偏偏它還沒得選。
西隅宛城,曾經名不見經傳,只因三面環山,一面臨水,易守難攻,被選作寧朝西逃時的別都,從此帶著“小盛京”的名號載入史冊,然而很快又在北夷虎狼之兵的撕咬下,成為一段“故事”。北夷軍破宛城,滅寧朝,建勝朝,國號“勝輝”。
轉眼間,如今已是勝輝七年。戰亂的創傷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癒合,寧朝遺民成了勝朝百姓,卻因為“北夷蠻子”減賦稅薄徭役,復辟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在懷柔政策中漸漸從明處消失,缺少支援的復辟力量轉入暗中蟄伏起來。
盛君故地重遊,卻找不到當年的模樣。小盛京的宮殿蕩然無存,原址建起了民居、寺廟、水壩,開墾出農田果園,如果不是城中那些因京城建制而拓寬的石板路縱橫交錯,幾乎看不出這裡曾是一個風雨飄搖的王朝最後棲宿的地方。
當年的東宮,已經變成了田地。夕陽西下,農夫們荷鋤而歸。
盛君默默走在僅容一人通行的田埂上,餘巖和小蟠看不見他的表情。
轉過一道彎,盛君停下了腳步,半眯起眼睛看著面前的一家籠罩在餘暉中的農舍。
這裡,是東宮練功房的位置。
那一天,嚴尚穿著墨藍色的勁裝,腰上掛著昨日新得的佩劍,赤手空拳地對上手握斬馬刀的恭渠。
“為什麼不用我送你的佩劍!”斬馬刀呼嘯而來,帶著幾分怒意。
嚴尚一個鷂子翻身躲過:“我不會拔劍,也不會讓你有求死不得的時候!”
“這只是過招切磋,你赤手空拳是小瞧我?”
“我換件兵器!”嚴尚說著,側身一番,從兵器架上掠過一柄同樣的斬馬刀,回身一掃,與恰巧追至的刀鋒撞得一聲驚鳴。
恭渠怒意稍平,揮刀再戰。論對戰,恭渠比寧朝任何一位太子都強,只是常年隱而不露,倒讓眾臣工以為他只會些健身壯體的簡單拳腳功夫。然而,他和習武傳家的嚴尚相比,差距顯而易見,若是再比比行兵佈陣,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嚴尚精於刀劍槍三種兵器,恭渠最愛看他練劍。
都說劍是兵器中的君子,但嚴尚習劍時卻沒了平時沉穩嚴肅、憂國憂民的君子模樣,反倒瀟灑自在如遊俠,行雲流水如散仙,這才是恭渠最愛看的樣子。
然而嚴尚並不常用劍,理由簡單而實在——戰場上,殺敵最得力的是刀,攻擊範圍最廣的是槍。他是武將世家出生,自懂事起便知道這些。若不是恭渠無意間看到他練劍,從此隔三差五便要求“欣賞”一番,知道他擅長劍術的只有父母而已。
嚴尚手中的斬馬刀橫掃而過,恭渠堪堪擋住,誰知刀身竟猛地回撤,眨眼間第二擊從背後襲來。
“咣噹”一聲,恭渠被拍得向前一個趔趄,自己的斬馬刀脫手而出。若這一擊不是用整個刀身橫拍,而是刀鋒之下,此刻他已經被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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