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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路上,估摸不日便要入京,蕭縱命人將皇城西面接待外使重臣的行館竹湘院打理出來,招待遠道而來的表弟。泰王蕭弘的生辰就在這幾日,蕭縱預備給弟弟辦個小宴,蕭弘一直是蕭縱心裡隱隱一道傷,每次看到弟弟憨呆衝他笑,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皇弟小時候伶俐聰明的模樣。然後,說到底他最不能安下心的,還是秦王,秦王自那日陰著臉出宮後,一直閉門在行館裡。蕭縱遣了御前幾個侍衛留意東行館裡的動靜,侍衛每日探得訊息,事無鉅細一一呈報。這些天,就侍衛所報,秦王在行館裡召了親兵日日練武,殺氣騰騰的,一練就是兩三個時辰,每日都有二三十個親衛被操得渾身傷,行走不能。
侍衛這番稟報的時候,韓溯也在一旁。侍衛退下後,韓溯蹙著眉,不無憂心道:“皇上是否多派些人監視秦王?”
蕭縱當即搖了搖頭,照他對秦王脾性的瞭解,那男人現在似乎正當脾氣上頭,太多人盯著,指不定本來沒事反倒搞出些事情來。
不過,這情形,秦王這沒由來的發狠勁兒,他也不能全然不顧慮,想了想,下了道令,往司馬賢將要下榻的竹湘院裡多派了批護衛。
如此安排妥當,只等楚王公子入京了。
幾日之後,司馬賢率僕眾抵達皇城外。一行人,在正對城門數里外的官道上下馬下車,候旨聽詔。蕭縱著太傅韓溯出城宣詔,將其迎入竹湘院。
大周朝立國之初,太祖皇帝為表彰幾個生死相隨戎馬打天下的有功之臣,裂土封授的幾個藩王,司馬氏最得聖恩,楚地地處大周南部,富庶豐饒,司馬一氏也委實出了不少能人,在野旗族歸順拓跋鴻受封秦王之前,幾個異姓王裡,楚王一直是凌越眾王的藩王之首。蕭縱有幾位先祖,曾經頗為雷厲風行打壓過司馬氏,可終究還是因著這樣那樣的緣故,削藩不成。
當下,楚地擁兵二十萬,在一干諸侯之中,除了秦王的西北鐵騎有此龐眾之數,其他諸王皆不能與之抗衡。
司馬氏盤踞南地已久,實力雄厚,其實擔個奸雄梟雄的名聲,本不該有非議,但事實卻全然不是如此。
楚王眼下頭上頂著的一個個好名聲,有時連蕭縱聽著都覺得無比羨慕。
楚王的名聲,仁義忠賢,並非憑空造來,乃是有各種義舉深入人心。
比如前年,秋收之時大周東南兩部遇蟲災,農作損失慘重,當時楚王自己轄地內災情就不容樂觀,但他還是勒緊了褲腰帶,把屯了幾年的軍糧放出來賑濟其他受災州府。那個時候,京師下撥的賑災糧餉剛出皇城沒多久,而楚王已經在接受各地受災百姓的感恩戴德了。他的仁慈一舉一時間教天下百姓交口頌揚。
楚王除了這般仁義,還對天子表現出一股難能可貴的忠誠,蕭縱登基,爛攤子一樣的局面裡,一眾親王藩王第一個站出來朝他叩拜的便是這位姨丈了。然後,平時再有各種貢品進獻,更是襯得這位老藩王越發忠心耿耿。
如此種種,蕭縱對姨丈的城府半點不敢小覷。
如此種種,此次司馬賢進京,比之當初秦王進京時惹起的軒然大波,朝臣們表現得要平靜安心許多。
司馬賢剛入皇城,當天晚上便小病了一場。原因無它,他在皇城外等候蕭縱聖旨宣他入城時,天正下著雨,深秋雨涼,雖然有隨侍打傘,但他候得久了,風疾雨斜,難免淋著,接旨的時候更是推了雨傘,三跪九叩,這便受了些寒氣。
司馬賢一病,京師對楚王不免又多了些讚譽,直誇楚王教子有方,忠臣表率。
蕭縱對此十分無奈。
他看著御座下躬身而立,剛從竹湘院探病回來覆命的韓溯,沉默片刻,忍不住暗自嘆了口氣。
姨丈有美名打底,兒子淋了場雨也能淋出個忠君來,司馬賢的一點小恙,這兩三日間探望其病情的朝臣已經不甚列舉了。
楚王的聲名之勢可見一斑。
蕭縱揉了揉額頭,再次朝太傅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自己的名聲,他不過年少時不得已做了點不上臺面的事,這都十年過去了,還人人記掛著,任他如今怎樣彌補,都不能把那色字從臉上扒下去。
想到此處,蕭縱更無奈。
蕭縱無奈了片刻,斂起心神,對靜候的韓溯道:“司馬賢一入皇城就造了這麼個深得人心的聲勢,朕不管他是不是有心給朕施壓,總歸由始至終朕不能讓他出事,也不能讓楚王有任何起兵謀事的由頭。韓溯,朕指派在竹湘院的護衛再強幹,防的只能是明搶,那些個暗箭才是防不勝防,你下去著京兆尹把司馬賢身邊每個人仔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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