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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樣的楊中元,他不是不心疼的,可每次他想說先找個學徒工替他分擔分擔,楊中元卻總是不同意。
“人家來吃的就是我的手藝,只這一小間鋪子我都做不好,那別想開酒樓了。再說,我爹的藥也剩最後兩服,峰叔的孝期也快到了,我們說不定很快就走了,現在找學徒工,等我們走了,叫人家再跟誰去學?”
他說的在理,可程維哲和周泉旭,卻極為心疼。
現在就連洗碗的活也偶爾搶過來幹,無論楊中元說什麼,程維哲態度都很堅決。
是,他知道楊中元可以撐下去,可家裡有人幫忙,也有人能做這樣簡單的活計,就真的不需要楊中元一個人硬撐。
他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每次他這樣說,楊中元就總是坐在一旁,一邊看著他忙,一邊絮絮叨叨。
程維哲並不覺得他這樣煩,相反,哪天楊中元不絮叨他了,他才要難受呢。
等到鋪子都打理乾淨,周泉旭也剛剛起身。
他早年思念楊中元,總是無法入睡,身體並不是太好,如今的藥裡多少有些安眠成分,他睡得就總是有些遲。
為此,他也在頭幾天的時候抱怨過,說自己沒用,看著兩個孩子早早起來忙碌,他卻一個人睡的香。
程維哲慣會說話,聽了只道:“泉叔,如今我跟小元只剩一個長輩可以孝敬,您就鬆快點,讓我們倆好好使使力氣吧。”
他這話說得自己怪可憐的,爹爹走得早,父親又是個不著調的,可不自己得照應著?周泉旭聽了,也就慢慢不再糾結這個事,一家三口也就過得越來越協調。
自從他身體已經康健以後,早起的忙碌基本上三個人都會上手。程維哲擦桌子擦地,周泉旭則把所有碗筷都用熱水燙過。楊中元自然是準備雞湯、澆頭與兩樣面,都很有條不紊。
可這一日,正當他們用過早飯,準備開鋪子的時候,徐小天卻突然出現在面鋪子門口。
他滿臉都是汗水,一張小臉刷白刷白的,楊中元猛然看到他,心跳便驟然快了起來。
不可能,不會的……他在心裡反覆告訴自己。
可這一切,似乎都不能改變什麼,只聽徐小天突然哀聲道:“楊叔,我父親要不行了,想請你回去看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青裳如憶的火箭炮、依依然然的地雷=333=
☆、第061章 傷逝
猛地聽到這樣一句話;楊中元一下子就懵了,腦子裡嗡嗡作響,喉嚨裡像被什麼堵住,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程維哲並不認識徐小天,卻聽楊中元跟他講過徐華的事情,看到這個情況,多少便猜到一二。他見楊中元臉色刷地白了;忙把徐小天拉進鋪子;塞了一杯水給他。
“你慢點說;你父親如今如何了?需要我們請個大夫去嗎?”
徐小天手裡握著茶杯;他瞪大著眼睛看程維哲;下一秒;豆大的淚珠就滾落下來;啪嗒啪嗒,滴進那杯水裡,濺起層層波瀾。
這個時候,誰都沒心情注意他漂亮的容貌了,在場三個人看到的,只是一個哭得傷心至極的孩子。
“昨日已經請了,請了村裡的大夫去看,老大夫說,他說……讓我準備……嗚嗚嗚,讓我準備後事。”
徐小天哽咽著說道,他剛才不敢哭出聲音,可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實在是忍不住了,終於哭了出來。
這幾個月,他看著父親一天一天衰弱,他用盡了一切辦法,找了能找到所有大夫,卻依舊沒能把唯一的至親挽留下來。
作為一個才十歲的孩子,他壓抑了自己太久,一直到了今天,他終於第一次面臨親人離世,便再也忍不住痛哭失聲。
這世間大概最令人傷心的,便是一個孩子最難過的哭聲。
這時候天色還早,巷子裡冷冷清清沒什麼人,徐小天的嗚咽聲迴盪在面鋪子裡,把在場三個人哭得心都揪成一團。
楊中元終於回過神來,他眼眶泛紅,卻還強忍著悲傷,走過去幫徐小天擦眼淚。
“別怕小天,楊叔在呢,待會兒我跟你先去七里村,然後讓這位程叔請了李大夫去看你父親,好不好?”
徐小天雖然只見過楊中元一次,可那之後徐安卻總是對他說楊中元是個好人。說他有本事,廚藝頂呱呱,說如果將來不在了,要讓徐小天認楊中元當叔叔,讓他好好孝順楊中元。
雖然只有十歲,但徐小天卻隱約覺得父親這是在交代後事,可當著他的面,徐小天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