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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開了眉角;那一日,和風送爽,吹綠了胡桃……
那一日,第一次走近紅衣樓的小人兒看見一個紫色的跳脫的背影,笑彎了眼角。
他說:
“你的刀掉了吶~”
“你是誰?”
“呵呵,無字~”
“蚊子?”
“呃……”
那一世,你為青燈,我為古剎
那一世,你為青石,我為月牙
那一世,你為流水,我為落花
那一世,我靜靜地看你舞著血色的長刀,做守你一生的,曼珠沙華……
第六十三章 沙洲冷(一)
斷簫憑誰弄,亂惹雲箋飛寄,卻將心事,盡賦殘生,眷顧經年。
淩江,棲龍船上。
出大青嶺,過湖州,再上淩江,距困龍坳一戰已有三天。
月餘光陰彈指一揮,距鳳凰山之約不逾九日。
隨著千頃碧波浮浮沉沉,偌大一艘龍船卻連半點聲息也無,這艘船原本應該有七人乘坐,而今卻——
正月二十一,困龍坳。
無怖悽烈的呼喊,讓整個山坳徹底凍結。
那青色的瘦小身影在內力捲起的風沙裡緩緩軟倒,好像一幕無聲默劇,將那慢動作似的映象剪得彷彿一幀幀拼湊而來——虛淡悽美,宛若夢境。
無怖驚愕之後衝過去,卻只來得及接住他傷痕累累的手。漫起的黃沙裡,他看見他散亂的頭髮劃出一道悽美的弧線,他看見他的手似乎是向他的方向緩緩伸了一下,他看見他因消瘦而顯得大得突兀的眼睛彎起溫柔的弧度,然後,漸漸闔上……
那亂髮,曾經會落幾片庭院裡芙蓉樹的葉子;那手,或是攥著嫩粉色的點心,或是暖暖地拉著他的衣角,或是輕輕地、輕輕地點在自己臉畔;那眼,總是如星子般將光亮點在他心裡,靈動可愛,不染纖塵。而今,它們終只靜默成一個符號,成為永遠不再的凝固的記憶……
周遭的空氣彷彿與他輕闔的眸子一同凍結,襯得無怖跪倒在地的聲音異常突兀,幾乎磕出迴響,撞擊在每個人的心上。無邊的靜默拉開讓人窒息的磁場,宛如最霸道的噪音,在生者的耳邊轟鳴,噪得人們忘記了任何動作。
無怖抓著那隻髒汙的、滿是傷痕的手,一動不動。他的手也沒有動,連一絲顫抖也無,他的眸子也不動,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那緊緊闔死的眼瞼,好像下一刻,那雙晶亮的眼睛就會睜開,如平常一般彎成月牙的形狀,透出暖意,沁人心脾;好像耳邊還響著那聒噪的聲音——
“小布小布,我們來下棋吧,我讓你兩目半,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
那一瞬,這隻有十八歲的少年,彷彿已在尚未成熟之時,老去……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無憂,未見有何動作,他卻已在第一時間扼住了胡婧蘭的梗嗓咽喉,只消輕輕一個動作這心如蛇蠍的女人就會立斃當場。無憂享受般聽著自己親手製造的骨節錯動的“咯咯”聲,手下這人卻大睜著雙眼,一動不動。無憂加大了手勁,恨不能將這人碾成齏粉!卻見她原本空洞無物的眸子驀然閃現幾星光亮,幾乎被扼斷的脖子竟然逆著他強大的勁力轉了過來,乾燥開裂的嘴唇開開合合,依稀是……“姐姐”的口型。
無憂一愣,手指竟彷彿灼燙一般鬆了開來,搡得胡婧蘭不由自主倒退幾步。
“姐……姐姐?……”
胡婧蘭的聲音嘶啞難聽,仿若刀尖在山崖壁上鑿出來的,卻深深楔進眾人的耳朵。
“他……他竟然還叫我……姐姐?!”
又踉蹌著倒退了幾步,胡婧蘭身子一聳,竟“哇”地吐出一口血來。漫天的血霧裡,時間彷彿回到了兩年前,她彷彿又看到護在胡家一十五口人身前那雙稚嫩的手臂,就在剛才,那雙手臂,還緊緊地、緊緊地擁著自己,那溫熱的呼吸還傾吐在自己耳邊,他叫她——“姐姐”,姐姐……
“姐姐?哈哈……哈哈哈!姐姐!哈哈哈,哈哈哈!……”
無怖那一掌也重傷了她的內臟,她卻渾然不覺,竟然拋下眾人,狀若瘋癲地向山坳外跌跌撞撞跑去,嘶啞的聲音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依舊震盪不絕。
在場眾人在她淒厲的笑聲裡回覆知覺,卻沒有人有動手的意思,慧普呆愣半晌,終只是微微搖頭,雙手合十,默唸了一聲佛號。
無怖仍是不動,眼神卻越發柔和,又似過了許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掩在無字胸口的碧色手帕。那手帕用得久了,外層早已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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