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入了好像沒有盡頭的夜色裡,墨翟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覺得他有些孤單。
或許人也都是如此,越聰明的人便越孤單罷。墨翟在心中不無諷刺地這樣想著。跟著不知何時走進來的下人往客房的方向過去。
一夜無話。
墨翟一向都是睡得晚而醒得早,今日卻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但是作為一個曾經漂泊了十幾年的人,認床這種矯情的理由自然不會成為他早起的緣故。
墨翟早起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響在他隔壁的琴聲固然美妙,卻依然具備著充當鬧鐘的巨大潛力。
看著才泛出魚肚白的天空,墨翟不由悲從中來:早知道鄒忌有早上彈琴的怪癖,他昨天即使擔上惹毛鄒忌的風險,也一定會堅持回去自己睡的。
他三兩下套上繁瑣的衣服,推開門直接殺向了隔壁房間:他必須讓鄒忌知道,對於他大早上不睡覺發展此等高雅的愛好,人民群眾是有意見的!
殺氣騰騰地推開門,發現鄒忌已然撫畢一曲,正愛惜地拂拭著檀色的古琴。墨翟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就見鄒忌抬起頭直直地盯住了自己。
墨翟想說的話頓時就回到了嗓子裡。
就在這種注視開始變得讓人難以忍受的時候,鄒忌忽然站起身向墨翟走來。墨翟勉強剋制住自己轉身走人的第一反應,眼睜睜地看著鄒忌離自己越來越近……
幾乎要與墨翟錯身而過時,鄒忌驀然俯下身拾起了什麼東西,笑吟吟地交到有些發愣的墨翟手裡。
墨翟只聽見他輕輕開口,依舊笑意晏晏,“先生的腰帶……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鄒忌的發家……鼓琴見齊王這事兒應該是家喻戶曉的吧。
總覺得這位的臉一定給他見齊王加了不少分……
☆、不治之症
墨翟的腦子瞬間“嗡”了一聲,腰帶掉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低頭去看,果然發現自己的長袍正八面透風,在清晨的微光中迎風招展。他該慶幸自己的下裳還保持原位,免去了自己在鄒忌面前掉褲子的慘劇嗎?
看墨翟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鄒忌從他手中拿回腰帶,細緻地幫他束好外衣,手指靈巧地翻飛著打下了一個漂亮的結。
“先生不必在意,鄒忌全當沒有看到便是了。”最後,笑眯眯的某人輕輕拍了拍墨翟的肩膀,轉身瀟灑萬分地踱出門去。
墨翟淚流滿面地看向自己被系的一絲不苟的外袍,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現在就出發,立即,馬上!一秒鐘都不耽擱!
像鄒忌這樣長著七巧玲瓏心的妖孽,還是留給鬼谷裡那對一個比一個精明的師徒去頭疼吧。
聽到墨翟這個決定的時候,鄒忌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他只是抬起漂亮的眼睛有些疑惑地“嗯”了一聲,然後笑著說了一句,“既然墨先生想回去了,那便動身吧。”
然而,兩人站在波濤翻湧的江邊,看著風浪中搖曳的一隻只渡船時,鄒忌的臉色就有些發白了。
“你……暈船?”見此情景,墨翟猜也猜出了大概。
鄒忌側頭不解地看向他,“暈船是什麼意思?”頓了一頓之後他嘆息道,“不過,我的確是有一點……不慣舟楫。”
他搖搖頭,笑意重新回到他臉上,“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已經入秋,水枯浪靜,想也無妨。”他招呼墨翟,“先生,走罷。”
墨翟也想著暈船而已,反正死不了人,便放心大膽地和鄒忌一同上了船。
從臨淄出發到鬼谷,陸路不計,水路最少也要走三天,可是船還未至江心,鄒忌的臉色就開始忽青忽白,十分難看。
“真的不要緊嗎?”雖然反感鄒忌的為人,又在短短的一天半之內承受了他有意無意的不少摧殘,墨翟還是關切地問了一句。
鄒忌緊緊抿著嘴唇,連一向掛在臉上的招牌微笑都淡了好些,“無妨,先生,我沒有問題……”
話還沒有說完,他便又開始俯下身一陣陣地乾嘔。
看到他快把肺都嘔出來的模樣墨翟不由皺起眉頭,“怎麼會這麼嚴重?”他突然想起鄒忌似乎從啟程那一日就很少吃東西,好像特地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一樣。
墨翟狠了狠心,道,“要麼我們還是先靠岸,直接繞旱路走吧。”
鄒忌搖頭道,“那怎麼行,繞旱路至少要多半個月的行程,再回來的時候恐怕就要入冬了。”他輕聲笑了笑,“鄒忌雖然怕船,但鄒忌更怕冷啊。”
他有些疲憊地把頭靠在身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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