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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之中。他還不能倒下,只要他還在前面頂著,老四就沒有藉口將差事交給保泰,藉機打壓裕親王一脈。
……
無論他如何躲避,大行皇帝及其四皇后神牌升附太廟這日終於到來。
胤禩一連數日勞心勞力有時幾乎水米不沾牙,終於將工程如期完工。皇帝率領眾臣前來驗收,時值夏末,更衣帳前悶熱難當。皇帝帶著眼鏡細查一番,心中早已定稿,老八你這差事辦得可是大失水準啊,你監造的列祖神牌莫非是今兒才寫的,上面漆水橫流填金剝裂是怎麼回事?皇考乘輿法物,居然還能讓朕看見一個斷鉚的頭子,這木板也薄得可以,才兩指寬,你不怕皇考爬起來再罵你一頓?更衣幄裡這刺鼻油汙之氣又是為何,整個工部已經窮到連缸沒汙臭之氣的油漆也找不到了?
皇帝面色沉肅,面含悲傷,幾乎是聲淚齊下地將廉親王說成心思叵測的奸險之徒,裝病不赴差事不圖效力,對待先帝毫無父子之情,竟然連皇考神牌乘輿事務都造得粗鄙簡陋,不孝不忠不敬先皇世人不容實在罄竹難書,最後責罰廉親王與工部侍郎、郎中等人跪太廟前一晝夜。
又跪?皇上你折騰人能不能有點新意?工部一眾受牽連的官員終於鬆了口氣。太好了,捉襟見肘之下折騰出來的陣仗這就算過了,皇上吹毛求疵鐵了心要尋錯處,罰跪對他們算什麼?當今聖上可是會殺人抄家的,王爺您就多擔待些吧,臣下們回去偷偷替你立個長生牌位。
一晝夜,胤禩跪在最裡面,其他的人沒這資格,除了留下來監視他一舉一動的太監。
他很快汗雨如下,親王朝服裡裡外外好幾層,今兒正事不能偷減全穿身上了,也能勉強撐起一身光有骨頭沒幾兩肉的架子。一連幾日未曾好好用膳,居然也毫無胃口,總覺得心坎低下堵著一團東西,想吐吐不出來,只能偷偷乾嘔。昨兒淨身沐浴時看見高明偷偷抹淚,才發現短短一個月,居然都快瘦得脫型了。
人生苦,活著就是罪。胤禩覺得除卻膝蓋刺痛渾身沒力,眼下居然是連月以來最偷閒的日子,不必擔驚受怕不必謀算也不必幫老四摳銀子還擔心被尋短處。他規規矩矩跪好,看著康熙牌位偷偷在心裡說道:“皇阿瑪,你當真傳位給四哥了?兄弟們入園子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聽見您老人家開口了,你大概不知道隆科多是四哥的人吧。”
他曾經怨過恨過,皇阿瑪對他何其不公。並非他願意誘惑太子,實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虛以委蛇。數十年彈指一揮,才知皇父對他對他至多不聞不問弄死了海東青再嫁禍藉機責罵於他,將他碾落塵埃,再盼著他自行了結,總不忍心親自操刀要他的命。新朝更替,今日名為兄長的人卻是親身上陣搏殺,不留分毫活路。
絮絮叨叨久了,他慢慢覺得腹下墜墜得疼,連忙收回與祖上先嚴對話的神思,開始思索早上用過什麼膳,老四會不會從中做了手腳專等著他在先帝祖先跟前失儀還再治重罪。結果想來想去,發覺最後進食已經是前日傍晚福晉強逼著他用的一盞燕窩藕粉糊糊,昨兒整天只渴了喝茶餓了嚼茶葉沫子。
這一費神胤禩才覺之前壓下的乾嘔之感又爭先恐後地湧上,額頭也細細密密疼得一跳一跳。身旁太監看他臉色陡然轉青也心下打鼓,皇上說了要讓王爺跪滿一晝夜的,用膳是不可能了,但沒說能不能喝水。但在奉先殿連皇帝都不能隨意說話飲食,他也不敢冒然上前詢問,又不是不想活了去討好一個被皇帝變著法兒打壓的王爺。
胤禩狠狠掐了掐自己已經麻木地腿,將一股悶溼上湧的酸意壓下,還未緩過氣來,忽然身下一陣溫熱。他臉色當即白了,怎麼回事?數日未進粒米,怎會?
還來不及細想,腹中一陣鈍痛緊似一陣,竟然像有隻手在撕扯拉拽著他的臟腑。他嘴唇顫抖著抬頭,茫然四顧,眼前一片皚皚白霧,良妃款款而來,在霧氣後隱隱綽綽朝他露出個苦得令人心酸的笑臉。
胤禩忽然覺得周身疼痛一下子散了,只餘騰雲駕霧般輕鬆溫暖,彷彿蜷縮在溫暖的溪流中,他口中喃喃喚了聲:“額娘……”
那監視太監還在左右搖擺,要不要端杯茶來給廉親王潤唇,忽然看見廉親王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呆呆往前直視,只是眼珠子都不帶轉地忒嚇人了。等他還沒鎮定下來,就看見廉親王嘴唇翕了翕動,直挺挺地往前倒下。
一眾仨太監當場嚇死了,連滾帶爬推出一個替死鬼去向皇上回復。皇上罰王爺跪得一整夜沒跪完,還讓人倒在自己面前,怪罪下來誰都跑不了啊。
……
皇帝很快有所反應,派了心腹太醫院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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