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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怎知道?”陸通笑道:“因為我才是天眼通。”心中暗道:“我早就知道,那一套做派神神鬼鬼,故弄玄虛,同你的性子半點兒也不像。”又問:“你師父為甚麼要同那些人作交易?他本事若有你說的那樣大,哪裡有要他們相幫的地方?”
非業道:“這一件事,我曾也問過我師父。他只是說,辜恩有若負債,那是最教人難以消受的。做了交易,那些人可以不必覺得欠了咱們的恩情。”
陸通問道:“那你師父到底叫他們做甚麼事來報答?”
非業道:“沒有,我從來就沒見他再去找我們救過的人。”停了一停,道:“那時候我們在落霞谷住著,一年也未必出去幾次,十年下來,統共只救了七八個人,能做甚麼大事?……再說,我師父是何等人物,怎會當真要他們做甚麼事?”
陸通心道:“你師父可不像你這般天真,他做這些事,只怕另有用意。只不過當中隔了一百來年,那些人都死絕了,也沒法子再去問到他們。”道:“後來你師父不在了,你便接收了他這買賣攤子,替他作交易麼?”
非業沉默良久,方道:“是。因為……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我能做甚麼。”
這一句話只說得悽惶惆悵,與他平素冷淡高傲的口角判若兩人。陸通心下氣惱,又覺惻然,忖道:“你不見了你師父,賽過丟了魂靈。——媽的,這老棺材到哪裡去啦?把好好一個小孩兒在山谷裡關了十年,弄得他除了武功甚麼事都不懂,除了老棺材甚麼人都不識,居然又忍心撇下了他,一走了之。”其實非業身負驚人藝業,所遇之人除了陸通自己,無不對他既敬且畏,然在陸通此時想來,只覺他可憐之極,他師父可惡之極,瞧著他秀眉若蹙,恨不能便把他摟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
非業續道:“……我救那些人,只是為了師父,並非對他們存了甚麼善心。所以楊繼武和唐維他們要密謀反我,也算不得甚麼。”
陸通連連搖頭,道:“唐胖子那些王八蛋們,明明便是忘恩負義。唉,小非兒,你心地太好,將來必吃大虧。”心道:“你遇到老子,算你額骨頭,有老子看著你,斷不能叫人欺負了你去。”
兩人談談說說,非業腳程極快,片刻間便趕到山下,回至先前拴馬的地方。陸通抬眼見日已偏西,道:“小非兒,咱們晚飯卻到哪裡去吃?”非業道:“你愛去哪裡,便去哪裡罷。”陸通不料他這般好說話,心喜難禁,笑道:“洛陽城裡有名的酒樓便是那幾家,洛月舫,隨意閣,迎香樓……你喜歡哪一家?”
非業道:“我不是說了麼,你愛去哪裡便自去。我不吃飯,先回去客棧。”陸通這才明白過來他先前那句話的意思,失望之餘,只道:“那我也不吃飯了。路上見到包子點心,隨便買兩個便成。”
非業瞧了他一眼,道:“你又不修煉‘冥靈春秋’,做甚麼陪著我不吃飯?自顧吃你的去罷。”陸通笑道:“我捨不得你。”非業聽出他語意調笑,卻不便發作,只將馬加了一鞭,向城裡飛馳而去。
回到客棧,進了房屋,非業便怔了一下,道:“怎地只有一張床?”陸通笑道:“這是店家二兒子和媳婦的屋子,兩口子自然是一床睡。”也不等非業再發話,動作伶俐地除下鞋子,合衣往床上一滾,含含糊糊地道:“好軟和的被褥!想是新娘子的嫁妝。”
非業脫下外衫,掛在床邊衣架上。陸通自被底鑽出頭來,笑道:“小非兒,你要是怕了跟我一處睡,便在地下打個鋪蓋好了。”非業明知他意存激將,哼了一聲,道:“我怕你甚麼?”說著越過陸通,在裡側床上躺了下來。
陸通心下大樂,伸手放下了床帳,瞧著非業線條昳麗的臉頰,恨不能便撲上去咬上一口。心中默唸:“不急不急,飯要一口口地吃,人要一點點地上。今天已經抱過了他,又拉過他手,這會兒決不能輕舉妄動,惹惱了他,一時前功盡棄。”吹滅了燈燭,在非業身邊躺下。
然而心中雖是打了循序漸進的主意,身體卻自行其是,只平躺片刻,便覺身子底下熱得快要燒了起來。再過一時,空氣愈發黏稠厚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忽然心道:“他媽的,老子這就去抱他,最多又捱上一頓揍,也不會就揍死了。——老子怕他個鳥!”一念決然,登時豪情萬丈,轉過身來,伸臂便向非業身上抱去。
忽聽得非業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陸通,你覺得,我師父是為什麼離開了我?”
陸通萬沒料到他在這當兒問出這麼句話來,伸出去的手臂便僵在了半道,呆了半天,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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