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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自小讀書,從來不知道還有別的營生。”陸通指著墓碑上的字,道:“這是你寫的罷?”林之常道:“是。”神色茫然,似乎不明白陸通何以有此一問。
陸通點頭道: “是啊,我料想你也不會請人代寫。”把眼一瞪,罵道:“蠢材!你既寫得這一筆好字,不會走到城裡去擺個攤兒,給人代寫家信麼?或者到店鋪裡去做個夥計,寫寫水牌貨單,抄抄貝葉文書,也餓不死你。這都想不到,書都念到下水裡去了。”林之常如夢初醒,道:“是,是。”
陸通道:“眼下就有個大好的機會,天五園裡花市,向例要人謄寫上等牡丹名目。我先時經過那裡,見紅紙條兒都貼了出來,卻有許多空的,想是今年人手不夠。你這會兒去了,定有你的用處。”
林之常連連點頭,道:“是……是啊,我怎地想不到?”其實他落榜之後困頓失意,一心求死,自是想不到別的上去。陸通摸了錠銀子向他面前一拋,道:“去的時候先買套像樣衣裳換上,把那書生方巾也戴起來,人家看你體面,才肯給你尊重。”
林之常撿了銀子,道:“多謝恩公……神仙大人恩典。”陸通點了點頭,忍著笑道:“你好自為之。等過了五十年,你天命盡了,我再來接渡你歸西。到時候你整得一份家業,到了地下鬼城,縱不能大富大貴,也要不愁生計才好。”見林之常又磕下頭去,忙縱身一跳,悄無聲息地落到了他身後。
林之常抬起頭來,吃了一驚,只見面前空山寂寂,平林漠漠,哪裡又有一個人影?望了望手中雪亮的銀子,喃喃道:“神仙!當真是神仙!”趴在地下,向著陸通來的方向又磕頭不止。
陸通在他身後忍笑忍得肚痛,使出了拾羽步的功夫,一溜煙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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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二十六章 。。。
陸通回到來處,非業仍是站在那半截斷碑前,怔怔出神,聽見腳步聲,便抬頭向他望來。陸通笑道:“都辦完了。那是個落第的書呆,我送了他五兩的一個錠子,教他去洛陽城裡尋活計,想來一時不會再去死了……啊喲!”
非業道:“怎麼啦?”陸通愁眉苦臉地道:“我忘了跟他約定,將來要替咱們辦一件事。” 他本來滿心得意,心想非業當年救唐胖子花了二十五萬,自己才花了五兩,這買賣作得精刮划算之至,這時候見了非業,才想起他的慣例是要同人交易,自己扮神仙扮得高興,卻全然忘了這茬。
非業道:“那也沒甚麼要緊。”轉過頭去,又看了那墓碑一眼,道:“陸通,咱們回去罷。”
陸通自那一日與非業鬧僵之後,直到此刻才又聽到他說“咱們”這兩個字,不由得大喜,道:“好啊。”搶上兩步,走在他身邊。
這一回非業卻並不催動內力奔走。兩人並肩同行,慢慢沿著山路走下,便見苔綠石白,風清草長。陸通心寧神暢,恨不能便這麼一直走下去,眼角余光中見非業一隻雪白的手垂在身側,當即伸手過去握住。兩人肌膚相觸,便覺非業身上微微一顫,似乎打了個寒噤,隨即感到他手指一掙,要從自己掌心掙脫開去。
陸通手指一緊,笑道:“陪你走了半天,累也累死了,你便帶我一帶,那又怎樣?”非業默然不語,任由他握住了手。陸通只覺他手心忽冷忽熱,心中一動,突然間手中一道內力透入,身不由己,便向前直衝。
非業運起輕功,自小路上急掠過去。陸通被他一帶,雙足離地,有若御風騰雲一般,不禁大是得意:“老子才當了神仙,便會駕雲。”
他既不必運使輕功,便十分耐不住沉默,過了一刻,便道:“小非兒,你怎知道那秀才要自殺?你會掐算命數麼?”非業淡淡地道:“我不會。我就是知道。百步之內,若有人心懷死志,我便能覺察得出。”陸通嘖嘖稱奇,道:“你這個天眼通的本事,倒也離奇。”
非業道:“習練上乘內功的人,自然而然耳聰目明,感知於微。冥靈春秋是天下最高明精深的內功,練得久了能洞察人意,那又有甚麼奇怪的?”
陸通搖頭道:“我不信。怎地旁人心裡想的東西,你半點兒都覺察不出,只有人家要去尋死,你才知道?”心道:“老子心裡愛煞了你,你知不知道?”
非業想了一想,道:“想是人一心求死的時候,心懷激憤,氣息更與尋常不同。”陸通道:“你師父也有這本事麼?”
非業道:“有的。”
陸通等了半天,不見他往下說,道:“同那些尋死之人做交易的那一套事,是你從你師父那裡學來的罷?”
非業怔了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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