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道:“不行,我還是自己……”
魏晴嵐只當他還在客套,硬是把人拽了過來。常洪嘉被他一扯,不由自主地撲在那妖怪背上,還未從這肌膚相貼的震懾中回神,魏晴嵐雙手向後一摟,已輕輕鬆鬆地把他背了起來。
雖說蛇類體溫偏涼,但揹著渾身冰冷、還在往下滴水的常洪嘉,也凍得輕輕一顫,用腹語嘟囔了一句:“好冷。”
看著魏晴嵐大步向前走去,常洪嘉臉色又白了幾分,卻不知如何讓他停下來,只得不斷地勸:“谷主,歇一歇再走吧。”
那妖怪一陣莫名,連連搖頭:“正事要緊,不能再歇了。”
常洪嘉自是更加著急,漸漸掙扎起來。魏晴嵐先前只道他是隨口說說,直到此時,才知道這人句句認真,錯愕地停下來。那呆子下到地上,扶著樹幹氣喘吁吁地站著,一抬頭,正對上魏晴嵐探詢的視線,心中陡然一涼,胡亂道:“谷主,先墊墊肚子再走吧。”
那妖怪一副不能苟同的樣子,常洪嘉不敢看他,動身去拾乾柴,等把柴火攏成一堆,卻不知要煮些什麼。魏晴嵐抱臂站在一旁,顯是有些動怒:“現在可以走了吧。”
常洪嘉四下看了看,沒看到什麼野味,還在硬著頭皮道:“谷主先歇一歇,洪嘉去採幾味藥,和附近的村民換了米再……”
魏晴嵐聽得掉頭就走,常洪嘉慌忙道:“谷主,洪嘉有要事要說。”
魏晴嵐想到和尚獨自涉險,早已心急如焚,聽到常洪嘉改口,也未曾停步。常洪嘉追著妖怪走了老遠,口中不斷重複:“洪嘉確實是有要事要說。”
如此五六遍,魏晴嵐才憤然駐足,回過頭,用腹語道:“你說。”
常洪嘉再度口訥起來,早已習慣魏晴嵐說什麼,他做什麼,反其道而行之、與那人爭鋒相對,比讓他赴湯蹈火還難。
眼看魏晴嵐又要走了,才急道:“洪嘉想問……”雖說是為了拖延時間,可一對上這個人,總害怕自己的言談舉止,有絲毫的不敬重。
“如果以後回了鶴返谷,能不能留在谷裡,終此一生……都不娶妻,只給谷主斟茶送水……”
這些話,剛回鶴返谷的時候,明明已經問過一回魏晴嵐。此時再問,心中的忐忑仍不能減去一分。
只要是對著這個人,無論什麼事情,彷彿都是奢求。造化生人,既然使人直立於天地之間,為何又要替每個人都造出這麼一尊高不可攀的神來。因他魂不守舍,因他諸般狂態,因他喜怒而喜怒。
自己對谷主如此,谷主對和尚亦是如此。只要一句首肯,便可心滿意足,只要他一句話,便能定自己往後幾十年的去從。
這些塵念,算要事嗎 ?
魏晴嵐聽到這裡,勃然怒道:“你要問的就是這些廢話?和尚如果遇險,我會恨自己一輩子!我要去救人,你忙你的斟茶倒水去吧!”
說著,一甩袖袍,一個人向北掠去。常洪嘉站在原地,臉上猶掛著慌張拘謹的笑容。只要是對著這個人,無論什麼事情,彷彿都是奢求。
他的終此一生,不過是他的過耳風。
21
往北五十餘里,山道漸狹,林木漸豐,不知不覺就入了迦葉寺的地界。
放眼望去,一座三人來高的勸善碑擋在山門正中。山間群松掩映,隱約可見一條登山石階通向頂峰,由於山勢極險,石階幾成直上直下之勢,最陡之處,已無石階可鑿,僅有數道釘在石壁上的鐵鏈,繃得筆直,穿入雲霧深處。迦葉寺便建在雲霧環繞間,山上精舍紺宇數以千計,四面百餘峰,無峰不寺。
魏晴嵐剛到碑下,就看見那和尚從山上下來,隨行的六七名武僧,都面容肅穆。和尚看他衣衫被樹枝刮破了十餘處,右額角赫然一塊淤青,愣了片刻方問:“蛇妖,怎麼這般不小心?”魏晴嵐一眼望見他僧袍上血跡斑斑,氣息竟是有些不穩,用腹語道:“我怕你出事。”
那和尚彷彿並未聽見“你”字,答的還是寺中種種:“山上有我幾位師弟在鎮守,並無大礙。”說完,看魏晴嵐滿臉忐忑,又溫聲寬慰了幾句:“同門都是性情耿直之人,看到你是妖,說不定會有些苛刻。你晚來一步,反倒是好事。”
魏晴嵐低著頭,揉了揉淤青的地方,想到自己之所以晚來一步的原因,心裡依舊有些不快。和尚朝幾位武僧叮囑了幾句,待他們各自散了,才孤身領著魏晴嵐去巡山,期間說起這次迦葉寺大難,只道:“不知道何處來了一隻魅虛,擅長蠱惑人心、附體成形之術。先前有弟子化緣回山,半道被他附身,一路跟回山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