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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萇咬牙切齒到:“好,我就讓你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極致的慾望已經扭曲了人心,人心變得比蛇蠍猛獸更可怕。
苻堅在囚籠裡走完了他這一生。
深秋十月,雨打梧桐,風也蕭索,雨也涼薄。
苻堅已經走到了他人生的盡頭。
風雨河山,十年一夢,這又將是誰人天下?
大牢裡陰暗溼冷,坐在那堆相對來說乾燥的稻草上,苻堅還是驕傲的像個君王坐在龍座上。
原來這才是對待階下囚的方法,像自己那樣把他們供著,擺著,結果最後卻被他們一塊塊把身上的肉撕咬光。
秦王苻堅在他人生的最後一刻,沒有想曾經的萬里江山;沒有想子女群臣。他只想到長安城裡鳳紫宮中黑眼雪膚的少年眉籠清愁。“鳳皇,鳳皇。”
氐人苻堅,一代君王,十九歲誅暴君、承大統;推賢良、勵精圖治;誅樊世、用王猛;推行教化;興農桑、修水利。不得不說,苻堅卻為一代明君。
如果說他這一生犯得最大、最致命的錯誤就是讓十二歲的亡燕中山王爺慕容衝做了自己的孌寵,這一個錯誤直接導致了他王位的覆滅。
公元385年十月十六日,苻堅被姚萇絞死在新平,享年四十七歲。多少英雄氣概、千秋霸業都付笑談中。
處死苻堅,姚萇卻不能等待,現在他的野心已經膨脹到極點。安排好一切,姚萇已然要開始收緊早已灑在慕容衝身上的網。
停止不了的戰爭,為了一個人的野心和慾望,還要有多少性命要葬送?
公元385年十月,姚萇撕下他溫情脈脈的面紗,開始對慕容衝攻下的前秦的土地蠶食瓊吞。
同年十月,西燕尚書令高蓋率軍五萬抗擊後秦姚萇大軍。
這些日子,慕容衝的傷反反覆覆,也不見個起效。朝中之事多是由段隨、慕容永、和高蓋等共同處理。就在不久前,慕容永率兵去北方平亂,現在高蓋又去抗後秦,所以後燕的主導權實際就掌握在段隨手裡。
長安一役,燕軍損失慘重,元氣大傷。攻陷長安後戰禍不斷,也沒來得及好好休整。姚萇的大軍卻以逸待勞,坐收漁翁之利。最可氣的是姚萇竟然把穆崢從別處調回,還要穆崢打頭陣,他們父女非得生生把慕容衝逼死,甚至怕人還沒死透,要再補上幾刀。
穆崢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時不時吐血,可他總是用袖子一抹又衝在最前方。
高蓋不敵,屢次求援,全給段隨扣下。
一直躲在深宮稱病的慕容衝卻在一個夜晚由北冥鯤護著奔向戰場。
晚了,都晚了,高蓋在損兵折將求援無門的情況下,率領殘兵餘將降了姚萇。
慕容沖和北冥鯤站在遠處的高坡上,看已經沒有戰爭的戰場。
十月的戰場,木葉凋敝,冷風入骨,一隻孤雁哀哀悲鳴,找不著同伴,到不得溫暖的南方。
穆崢勒馬站在夕陽裡,只穿著青衫的單薄身子已經化為天空的一抹剪影,淡到雲際深處。
起大風了,狂風掀起黃沙,慕容衝卻像泥塑般的透過重重塵埃,看盡風沙深處。
沙子迷過,眼睛會痛。痛的鮮血像紅色的小蛇從眼角緩緩爬下。
也許,今生已無緣,什麼也不能說,只有在彼此內心切磋,無奈的你我。
為什麼我們要在同一時刻裡把真心流露,為什麼我們又要在同一時刻裡把自己淹沒。
憔悴的面容,彼此逃避,彼此靠近,彼此告別,彼此挽留。
公元385年十月,西燕皇帝慕容衝在尚書令高蓋兵敗降後秦後病*入膏肓,不理朝政。
公元385年十月,曾經給後秦皇帝姚萇立下汗馬功勞的蒼冥將軍穆崢病骨支離,封刀將軍府中。
第四十五章 茫茫愁 浩浩劫(一)
那個冬天好像一直在下雪。
戰爭還得繼續下去,可是一切都與慕容衝無關,他躲在深宮不出一步。旁人已經很少見到他,他的寢宮只允許北冥鯤一個人進出,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眼睛看東西總隔著紅霧。
夜晚,暖爐燒的很旺,他披衣坐在燈下,只看見漆黑裡有個光影跳動。視覺的下降反而讓聽覺更敏銳,嘶吼的北風裡無數的冤魂在吶喊,“鳳皇,鳳皇止阿房。”
是要死了嗎?呵,慕容衝早已經是死人了,活在人世間這樣一天天寂寞下去本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北冥鯤進來,捧過一杯熱茶,“大王,段、韓兩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