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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在慕容衝胸前的白色錦袍上漫開一朵通往黃泉幽冥之路的彼岸花。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原來生死早已註定。
“穆崢,納命來。”北冥鯤揮出手中的寶劍,像一匹被激怒的野狼一樣。
“讓他走。”微弱的聲音從慕容衝嘴裡溢位。
“王爺。”北冥鯤的心在打顫。
“讓他走。”慕容衝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血從嘴角流出,宛如一條蜿蜒的紅線。
北冥鯤再也顧不得穆崢,扔了劍一把扶起慕容衝。
慕容衝的嘴唇血色全失,蒼白的近乎透明,他在劇痛裡仍保持著一絲清明,看著穆崢。
這般蒼白這般脆弱的人怎麼會是個殺人狂魔,穆崢幾乎忍不住想去把他抱在懷裡。“痛,我痛,崢哥哥,我好痛。”姚凝的申銀像鋼針扎進穆崢心尖,他回神清醒。
抱起姚凝,沒有再看慕容衝一眼,揚長而去。
不敢看,看了就放不了這手,轉不了這身。
看著穆崢遠去的身影,慕容衝笑了,笑得溫柔似春風,美麗如春花,瞳孔的深處卻凝著寒冰,是萬年雪山上不再融化的寒冰。
穆崢,你還是選了,選的如此決絕,這一刀,砍的好,砍斷了慕容衝曾經以為的全部擁有。
第三十八章 風一更 雪一更
穆崢抱著姚凝離開後就遇到了隨姚凝來阿房城的幾名侍衛,坐進他們準備好的馬車裡,穆崢緊緊握著姚凝的小手。根本就沒有對這些巧合和準備沒有任何質疑。
姚凝在昏睡中夢魘不斷,驚叫連連,身上高熱著。
穆崢的心思像一堆亂麻,時而是慕容衝倒在血泊裡的樣子,時而是姚凝半羅被侵犯的樣子,漸漸的都混在一起,身上冷一陣熱一陣,眼前一黑,陷入無變黑暗裡。
黑暗深處有一個夢,一個年少時的夢。
夢裡他躺在死人堆裡,等著死神來拉他的手。
恍恍惚惚中看到很多當兵的,一根馬鞭的手柄戳在他身上,他疼的叫起來。
“將軍,這裡還有活的。”
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姚萇不是善男信女,當時怎麼就收養了他?
他被姚萇帶回姚府。他腿上爛著洞,身上生著疥瘡,頭髮也一塊塊的掉光了。沒有人喜歡他,甚至連奴僕都輕賤他,叫他“小賴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他的日子過得並不比姚家那條看家護院的大狼狗好
已經有兩天沒有吃上飯了,可是那條狗卻頓頓有肉。
當他把手伸進狗食盆子的時候明明還懶洋洋睡覺的狗像撲兔子一樣把他撲在身下。聽到聲響的僕人哈哈笑成一團“他跟狗搶食吃,哈哈。”
也許因為狗不餓,也許狗已經被馴養的不喜歡生食,那狗沒咬他,卻也不鬆開他。
人群裡出來一個五六歲的紅衣服小姑娘,她很小卻很有主子的款兒“快把人救出來,你們想挨鞭子嗎?”
那就是姚凝。“你為什麼要和狗搶東西吃?”小小的姚凝問道。
“我餓。”艱難的開口,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會說話。
“給你。”姚凝把一顆紅紅的糖葫蘆塞在穆崢的嘴裡,酸酸甜甜的,那是穆崢第一次吃糖葫蘆。
後來姚萇知道了,他當著家裡所有人的面收了穆崢為義子,不準任何人欺負他。
穆崢搬進了大屋,洗的乾乾淨淨,身上的傷也好了起來,還穿上了漂亮的衣服。
“崢哥哥,原來你長得這麼好看。”
“崢哥哥,給你吃糖葫蘆”“崢哥哥,看我給你拿的雞絲小籠包”“崢哥哥,我們一起去放風箏。”
從此他成了小姚凝的跟班,一時見不到他,姚凝就會哭。
兩年後,他遇到了他的師父。師父說他骨骼清奇,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上山學藝那天,姚凝哭成個淚人“崢哥哥,以後你沒有糖葫蘆吃怎麼辦?在山裡有狼怎麼辦?你生病沒有甜霜糖吃怎麼喝藥?”
“凝兒,凝兒。”穆崢在昏睡中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過來伺候的丫頭正是姚凝的貼身丫鬟叫絳珠“將軍,您醒了,快去看看小姐吧。”
“這是哪裡?”穆崢問。
“這是里長安最近的風下鎮,小姐已經看過大夫了現正睡著。”
穆崢來到姚凝床前,姚凝的燒總算退下來了,小臉兒蒼白,眼角還掛著淚痕。穆崢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