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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一聲,列帝並沒有回頭。玄翎又叫了一聲。
“你來了?”列帝沒有看他,只是面對著那些牌位,“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父皇?”列帝的語氣都說明他肯定不是要說什麼好事。
“出來吧。”列帝的嘆息聲沒有停過。
玄翎正感到奇怪,從牌位的後面走出來一個人。
卷二 紅眠 第八章 變(中)
第八章 變(下)
“玉大人?”玄翎認識他,這位玉大人是北琉王朝的大史官,執掌北琉司史令已經有二十多年了,他始終以嚴正絲毫沒有偏向的記錄著稱於世。
“太子殿下。”玉有銘向玄翎一行禮。
玄翎點頭回禮,看向列帝的眼光愈發不解,“父皇?”
列帝轉過身來,玄翎看到他慘白的面容嚇了一大跳,“父皇?”
列帝看著他,就像是在看著陌生人。
“唸吧。”他對玉有銘下令。
“是。”玉有銘拿著的是一卷帶著大大的紅色封字的卷軸,玄翎知道那紅封是皇家專用的,就不知道卷軸裡寫著什麼。
“……時年,後莫氏產一子,無眼死胎。葬梅樹下。收友人之子,更其名琉漓,後甚慰……”
三句話如晴天霹靂打在玄翎身上。震得他渾身都在搖晃。
“什麼?”他無意識地反問,這是什麼?
列帝看他的目光帶著憐憫,“我不該一直瞞著你,可是……”
還記得那年妻子痛苦的眼神,還記得那個死胎被面板覆蓋的眼窩裡什麼都沒有的恐怖,為什麼會是他們,為什麼會是從來都那麼賢良淑德的莫離。他想質問蒼天,卻連發出呼喊的力氣都沒有。
一直到,那個人的出現,還記得他說——
“我知道你的難處,可是這孩子我只能交託給你。”
那麼稚嫩的孩子,抱在懷裡都能感覺到脆弱。琉列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到妻子手裡,看著她煥發出來的容光,他想著她應該不會離開自己了。沒有想到,珍愛的妻子僅僅停留了三年就永遠地拋下了他。
在接納玄翎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要把這個孩子當成是自己的孩子。在漫長的歲月裡他也是這麼做的。可是到了現在卻……
“我……”玄翎張嘴,他還能叫父皇嗎?在這種時候告訴他這些,列帝是想要做什麼呢。
“玉有銘。”列帝望天房梁,“我說,你寫。”
“是。”玉有銘似乎是早有準備,坐到地上在面前鋪上了黃色的娟紙,又從供桌上拿來了筆硯。
玄翎茫然地看看他再看看列帝,這是要做什麼?
列帝的聲音很平穩,就好似他已經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查玄翎非我琉氏血脈,倒行逆施,屢次違天之意,引怒天怨。近日更妄圖染指我北琉聖物……著其……”他頓了頓,抬頭望天的眼睛垂了下來,“著其自盡,以帝王之禮厚葬。”
玄翎的耳邊嗡的一下響了起來,“什麼?”他痴痴地望著列帝,就好像根本不認識他。
“琉漓,你選什麼?白綾還是酒?”這樣在問他的列帝,就好像小時候在問他想要玉佩還是瑪瑙做的掛件當生日禮物一樣。
“為什麼?”玄翎什麼都無法思考了,只能看著列帝,看著這個現在正問著他該怎麼結束他生命的人。
他曾經的父皇。
“你不明白嗎?琉漓。”列帝的手按在玄翎的肩膀上,真的就像是一位父親在安慰他即將遠遊不放心家中的孩兒。
“我明白什麼?”玄翎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能讓帝血金冊的事情被人所知,毀了北琉。”列帝的眼神很清楚,一點也不像是在做逼死玄翎的事。
“我?”玄翎重複著,“毀了北琉?”眼睛開始看不清楚,視線被模糊了,玄翎不想要哭,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真的很對不起你。”列帝把玄翎攬在了懷裡,“我不會讓你痛苦的。”
還有別的選擇嗎?現在擺在他面前的竟然只有白綾和毒酒兩條路。
“我不明白。”他無力地說著,要是沒有列帝扶著他,他就要倒在地上了。
“你不需要明白。”列帝在他耳邊這麼說著,“你只要睡過去就好了。”
睡過去?就像母后那樣?他還有沒有資格叫母后呢?玄翎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在列帝的眼神當中又無法說出來。他只能從列帝的眼神裡看出來他是鐵了心要殺他。多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