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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則是莫盡言每次都有意無意地攔住了。聶芸聽說俞思冕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也有心要回避,每次將藥送到外屋就走了。
這日聶芸送藥過來,看見莫盡言拿著針線坐在堂屋內縫補衣裳,那衣裳看起來甚是眼生,又仔細瞧了一下布料,料想是屋內那位傷者的衣裳。一邊放下藥碗問:“小言,你在作甚呢?”
莫盡言抬起頭來:“芸姐姐你來了啊。我在給俞大哥補衣服呢,他的身體好多了,說想要下床來走動一下,我這裡都沒有他合身的衣服,便將他自己的衣服補一補。”
才幾日功夫,這就叫上大哥了,聶芸心裡偷笑,又有些驚異。她走過去看了一下莫盡言的針腳:“需要姐姐幫你縫嗎?”
莫盡言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活,不算很細緻,但是勉強也過得去了,從前爹在世的時候,這類活是爹做的,後來爹不在了,這活就自己做了,所以也不算笨手笨腳:“不用了,芸姐姐,我能縫。”他心裡有個隱秘的秘密,覺得俞思冕的事最好不要假手他人,尤其是這麼漂亮又能幹的芸姐姐,好像芸姐姐做了,俞思冕就會成為聶芸的人了。這也是他一直不讓他倆碰面的原因。但是他沒想過,俞思冕每天喝的藥還是聶芸煎的呢。
聶芸哪裡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發現最近莫盡言呆在家裡的時間長了,不再老往自己家裡跑了,也沒覺得奇怪,因為家裡有一個病人呢。她對那個病人不是不好奇的,聽祖父說過,這個人不是本地人,長得似乎也很好,所以她心裡也隱隱有那麼些好奇,到底會是個怎樣的男子呢?
俞思冕當然是不可能被藏起來的,他的身體底子很好,傷口好得快。在床上躺了五六天,見不到天日,覺得自己都快要長毛了,覺得自己有了些氣力,傷口也沒那麼疼了,便想起來活動活動。
這天下午,莫盡言在家安靜地修補漁網,秋陽灑落下來,斜斜地照在屋簷下,秋蟬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著,更顯得屋子裡一派寧靜。過了一會,裡屋傳來了動靜,他抬頭一看,看見俞思冕正微躬著腰扶著門框跨出門檻來,他連忙跑過去攙扶:“俞大哥,你怎麼起來了?傷口不是還沒好利索?”
俞思冕的性子有些冷淡,平時話很少,莫盡言也不以為意,一如既往地熱情待他。俞思冕淡淡道:“不礙事,多走動一下,恢復得更快些。你在家呢?”他以為莫盡言已經出去了。
莫盡言扶著他出了門,給他在走廊上放了條板凳:“嗯,我補漁網呢。俞大哥你坐會兒嗎?”
俞思冕看看那條板凳的位置,正好在陽光和陰涼地相交處,正好可以曬到太陽,便點點頭:“好。”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莫盡言看他坐下了,便又坐回原處去補網。漁網的麻繩編織的,網線儘可能搓得很細,但又不能過細,不然不能承力,魚掙一下便要破網。麻繩編織的漁網耐久性不好,漁網容易漚壞掉,所以要經常曬漁網,故此世人常說“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不是沒有緣由的。
莫盡言仔細地檢查著漁網,用麻繩將破了的口子修補起來。俞思冕看著他的動作,有些意外,他的年紀看起來不大,但是這動作卻嫻熟無比,明顯是做慣了的,這些天他除了莫盡言和聶大夫,還沒有見過外人,他本不願意探究人家的私事過多,但是此刻卻想了解多一些:“小莫,你家裡沒有其他人?”
莫盡言本來一直被俞思冕盯著看,心裡有些緊張,好幾次差點連繩結都沒繫好,聽見他出聲問話,慌忙答:“啊,沒了,家裡就我一人。”過了一會又補了一句,“我從小沒娘,前幾年爹也去了,家裡就我自己了。”
俞思冕看著眼前的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面板黝黑,手足修長,身形單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臉上的五官也正處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蛻變期,眉毛濃黑,眼窩深陷,睫毛濃長,五官輪廓分明,倒不似典型的漢人面目特徵,像是混了胡人的血統,長大後肯定是個很出色的漢子。只是他小小的年紀,便父母雙亡,不由得生了同情之心。“對不起,不知道你的雙親都不在了。”
莫盡言搖搖頭,回過頭來對著俞思冕露齒一笑:“沒關係,可從來沒有人敢欺負我,誰要是欺負我沒爹孃,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說著還皺了皺鼻子,那神態有些倔強,又有些得意。讓俞思冕一下子想起了小豹子,有些人,失去依傍之後會變得很怯弱,有些人,失去依傍之後會變得很強大,莫盡言大概是屬於後者。
俞思冕有些佩服這個少年的堅韌,如果換個環境,有人能夠適當地幫他一把,提攜一下,恐怕會有不一樣的人生,日後便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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