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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回答,莫盡言心想,大概是沒有醒,只是身體有了意識,他將那隻胳膊放進被子裡,坐到床邊,將那人的頭微微抬起來,端過藥碗,覺得並不十分燙,便朝那人嘴巴灌進去。對方並沒醒,根本就沒有張嘴喝藥的意識,藥汁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淌過脖子,流到了胸前。莫盡言手忙腳亂,連忙將藥放下,伸手去給對方擦藥汁,手掃過對方赤|裸的胸膛,抹過對方胸前突起的那點,突然覺得又太過曖昧,面上不禁一熱。莫盡言暗自啐了一口:呸,你個沒出息的,他是個男的,又不是個姑娘,他有的你都有,有甚麼好害羞的!
想到這裡,伸手捏開對方下巴,餵了一口藥進去,還是有一些流了出來。莫盡言憶起小時父親給自己喂藥的情景來,連忙放下碗,跳下床,跑到廚房去拿了一枚湯匙。跑過堂屋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瞥到聶芸的身影還在院子裡晃動,心裡有些驚疑:芸姐姐還沒走?但是也沒跑去看,先去給病人喂藥去了。這次藉助湯匙,總算是得了法,雖然慢,但好歹是將藥喂完了。莫盡言鬆了口氣,喝了藥,這下應該死不了吧,將被子重新拉好,這才出來。
“芸姐姐,你在幫我擇魚呢?”莫盡言驚異地說。
原來聶芸沒有離開,而是在幫他清理漁網上掛著的魚,她回過頭來對莫盡言笑:“藥喂完了?”
莫盡言點點頭:“好了。芸姐姐,給你碗。魚我自己來擇吧,怪腥的,仔細弄髒了你的手。”
聶芸雖然長在漁村,但是並不是真正的漁家女,她的祖父是遠近聞名的大夫,她的雙手,向來都只是揀藥切藥煎藥,很少織網抓魚的。她不在乎地笑笑道:“有甚麼打緊的。”
“姐姐你想吃什麼魚,我給你抓。鯽魚還是小刀魚?對了,還有一條黑魚,就它好不好?”莫盡言將自己一晚的收穫都擺放在聶芸面前,由她挑選。
聶芸抿嘴笑:“不用了,你昨天送來的幾條魚我和祖父還沒吃完呢,這些你拿去賣了吧,前兒不是說米都快沒了?對了,這黑魚對傷口癒合有好處,祖父說你救的那人受了傷,吃黑魚不錯,留著給病人吃吧。”
莫盡言嘿嘿地笑了兩聲,自從爹去世之後,他就開始獨自謀生,勉強能夠維持生計,常常是吃了這頓就得想著下一頓,不然就會揭不開鍋。好在閩地一帶冬日無冰雪,江面不會結冰,整年都能打漁,否則到了冬天,非得斷炊不可。但即便是這樣,也是平時儘量多儲備一些,以防斷炊。“好的,我一會兒就去趕集。”
“嗯,趕緊去吧,晚一點早集都要散了。我先回去了。”聶芸拿過藥碗,揮揮手走了。
莫盡言看著聶芸的身影:“姐姐慢走。”聶芸比他大了三歲有餘,從小與一個讀書人家訂了親,三年前本待要成親了,那位準姑爺突發奇想,非要先去參加鄉試才肯娶親。兩家都覺得他挺有志氣的,所以也沒堅持,沒想到人一去不復返,據說是在乘船去福州的路上遇上了水匪,人財兩空了。聶芸得到訊息,哭了好久,對方家裡也沒說讓她守節,但是她自己卻接二連三拒絕了多家的提親,人們紛紛傳言她要守節。莫盡言從小與聶芸感情親厚,不止一次對聶芸說:“芸姐姐,你不要嫁給別人,等我長大了我娶你。”聶芸每次都是搖搖頭,苦笑置之。
莫盡言以為聶芸不是拒絕自己,而是覺得不好意思,甚至還主動跟他爹提起過,讓他爹跟聶世翁去提親。但事實證明,聶芸並非敷衍,的確是沒有要嫁給他的意思。莫盡言便死了心,但依舊還是想著聶芸的好,以至於看別的姑娘,都要以聶芸來做標準對比一下。
莫盡言從集市回來的時候,發現床上那人已經醒來了。他有些喜出望外,聶世翁說這人傷得不輕,至少要躺個一兩天才會醒的,沒想到這麼快就醒了。他快步走到床邊去看那人,那人擰著眉頭轉頭看他:“是你救了我?”聲音有些嘶啞,說一口標準的官話,帶著濃重的北地口音。
莫盡言點點頭:“你醒了?”自己在床邊坐下來,盯著那人的眼睛看,發現他的眼線很長,眼珠很黑,眼角還微微上挑,果然十分好看,幾乎能夠將人蠱惑住。
那人沒有說話,盯著莫盡言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莫盡言臉色都有些發紅了,才淡淡地說:“謝謝小兄弟出手相救,俞某人沒齒難忘。請問小兄弟,在下的衣裳在哪裡?是你幫我脫的嗎?”
莫盡言聽這人問起衣服,不由得心慌意亂,想起昨晚自己幫他擦酒,晚上做的那個夢,彷彿全被眼前這人窺探去了一樣,他此刻有種自己沒有穿衣服的感覺,他點點頭:“我,那個,昨天你的衣服全都溼了,所以我才幫你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