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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就按他所說的,去雲霞寺。
——就這樣,世界上唯一一個喜歡陸沉的人也死了。
陸沉清楚地明白這一點,但是他沒什麼可難過的,他仍靜靜地坐在他的書桌旁,沾著清水,寫著看不見的字,日復一日地寫著。
你若以為像他這麼一個心機深重的人一定是在寫什麼秘密籌劃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他只是在默背小時候念過的幾首詩罷了。
畢竟,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個可憐巴巴的愛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章
於是該講一講我們活潑可愛的小平安了。
青松一邊,一襲紫衣的公子斜依在青石臺上,腰間掛著的紫金魚袋顯示著身份。他敲了個二郎腿、左手託著一本殘舊的書卷,眉頭微蹙。
一童子立在一旁,一襲天青色圓領袍裳。鴉翼一般的墨色長髮用一根木簪鬆鬆綰起,還落了兩絲、斜斜搭在雪白的頸邊。一個細細小小的人兒,愁眉苦臉的歪著腦袋。
這兩個人就是謝紫玉和賀平安。
“據兵之先,唯機與勢。能識測而後、後、後……”
平安“後”了半天也沒能後出個名堂來。微微彎了腰身,一雙鳳眼偷偷斜著,企圖從謝紫玉手中那本書中偷看出個後面寫的是何。
謝紫玉甩下書,抬頭瞪了他一眼。
平安慌忙轉過頭看向別處,少頃,又默默看向謝紫玉,可憐巴巴道,“不是告訴你了麼,我就不是個讀書的料……”
謝紫玉敲他腦門,“這才背到目略撮言你就背不下去了,佈陣我還如何教你?”
如果此刻要形容謝紫玉的心情的話,那就是“恨鐵不成鋼”。
那日,他見這個小孩子輕輕鬆鬆就破了自己的“大千”,原以為定是個百年難見的陣法奇才,就想把自己平生所學傾囊相授。
誰知,他遇到的竟是個蠢材。蠢到家了的蠢,別說陣法,三字經都念不全。
那就從兵經百字學起吧,一共一百個字,應該不難。逼著他背、提著耳朵讓他背、出去抓蝴蝶的時候把他拎回來教著他背。背得他眼淚汪汪的,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心軟,叫他吃完飯再背。
結果,一頓飯下肚,先前會背的一點兒也就著飯吃了。
你氣急敗壞的問他,“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他淚汪汪眨巴著一雙鳳眼兒,無辜的“嗯”一聲兒……
——白長了個聰明樣兒。
他謝紫玉,世家子弟,自小全東京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原本是天天過的逍遙快活。
而此刻,苦口婆心、連哄帶騙的教這個熊孩子學習,這熊孩子還不領情。每天只要謝紫玉一個不留神,就像兔子一樣跑了個沒影兒。非要漫山遍野的去逮他、拎著耳朵提溜回來。
有的時候真的想不明白,賀平安的爹爹,當年也算是南方有名的大儒,道德文章有口皆碑。哥哥,三歲識字、四歲熟背四書五經、七歲出口成章是金陵有名的神童。而他謝紫玉,胸懷失傳百年的縱橫天下之術,多少人磕破了頭求著他教他都不教……
就是這樣幾個人天天繞在身旁,何止耳濡目染,簡直嘔心瀝血,平安還是什麼都不會,準確說來連字兒都識不全……
但是小平安也有小平安的苦衷啊,他從小就發誓當個木匠了。本來以為留在這座山上就不用天天被爹爹和哥哥逼著背論語了,於是就央求著爹爹要留在墨子山上。好不容易爹爹答應了——沒想到、沒想到這個謝紫玉比哥哥和爹爹加起來還可怕!
想著想著,就揉揉自己被拎紅的耳朵,小小年紀的嘆了口氣。
最終,謝紫玉把平安交給了明陽散人,讓自己的師傅親自教他。按理說,明陽散人今年已經一百三十多歲,早該不問世事了。但是,謝紫玉實在是教了半年毫無起色,只好盼著自己的師傅,能使這個熊孩子耳濡目染沾點仙氣兒。
明陽散人在墨子山一水潭處閉關,只在每月月初時,弟子會送食物去。
原本謝紫玉猜,平安一定忍不了一天,就偷偷跑出來玩了。沒想,整整一個月都沒見平安出來。
這月月初,謝紫玉好奇的入關送吃的,順便看看平安學成了個什麼樣兒。
孩子趴在在杆欄旁,依偎著雕欄畫棟,背朝一汪春水。細細小小的人兒、趴在地上蜷起來就一小窩。加上那件已經洗的發舊的白色衣裳,活脫脫一隻小兔兒。你若悄悄靠近,細細去看就發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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