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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並未在意徒兒的情緒變化,“上色要均勻,心中要平和疏淡……”
“師父……”九毒呢喃著,回過頭呆望了毒聖片刻,見師父眼角低垂,兀自凝神作畫,他暗自尋思著師父之前所言,遂不再分心,埋頭一筆一劃地專心繪著,片刻後,他閉上眼睛,任心隨筆動,腦海中竟剎那浮現出天慶帝的遺墨《桃花芳菲圖》的影子來。
毒聖漸覺徒兒顫抖的手指不似先前那般僵硬,似乎全身都放鬆了下來,遂側目一瞥,只見九毒雙眸微闔,唇角帶笑,兩道如墨畫般的秀眉時而深蹙時而舒展,似是沉浸在自個兒腦海所浮現的幻象中。毒聖莞爾一笑,落筆也更為隨意瀟灑,似是要將心中一直鬱結難書的感情全都傾注那隻靈動的小手上,又似乎要讓眼前這個孩子代替自己畫出感情來。
一柱香的工夫過去,毒聖鬆開手掌,九毒擱下筆,睜眼望向那幅畫,剎那間竟瞧入了神,師徒二人同繪的桃花相較之前竟平添了幾分鮮活的韻致,葩吐丹砂如崇光泛彩,玲瓏剔透似春雪飄搖,細品輕嗅,那花枝竟好似含著朦朧的情愫,隱隱地綻放出沁人心脾的麝蘭奇香。
“嘻嘻!真妙!”九毒不禁拍手笑道,“師父,如今這桃花果真含情了!”他之前專心作畫,並未察覺自個兒的臉頰已是秋月照水,粉霞絢爛,此時又見畫出的桃花如此精妙,心中自是十分得意,一彎俏唇乖巧地輕抿著,似憐非憐,似喜非喜,萬種情思全都掛上了眉梢。
毒聖笑望著他,不覺心中一動,霎時間竟是又憐又愛。
毒聖一生共收過三個徒兒,大徒兒血竭深得他真傳,可謂研習奇毒的天才之人,卻因嗜毒如命,年方十六便早早夭逝;三徒兒連翹年歲尚幼,且性情粗枝大葉,為人單純遲鈍,雖是他的開心果卻難成可造之材;惟獨二徒兒九毒,從外到內繼承了他的風骨氣度,不僅生得聰慧伶俐,與他少時甚為相似,更難得的是,這個徒兒頗能讀懂他的心思。天門信徒甚多,多是對他這個門主又敬又怕,只知依命行事,唯唯諾諾,惟有九毒善解人意,不僅摸透了他的脾性,更是常常一語道破他心中所想,令他深感欣慰,所以一直以來,毒聖對九毒乃是青眼有加,萬般寵愛。
“師父就是師父,教得九兒也能妙筆生花了!”九毒眨眨眼睛,親暱地挽起了毒聖的手臂。
“油嘴滑舌!就會拍師父的馬屁!”毒聖笑嗔道,心中豁然開懷,也不禁調侃了起來。
“師父高興,九兒才會高興,九兒高興,話也就好聽咯……”九毒邊說邊端起放在案桌上的桃脯如意糕,舉到毒聖眼前,笑道:“請師父嚐嚐罷!”
毒聖寵溺地一笑,拿起茶盤裡的玉箸,剛要伸筷去夾,突見一道金光刺進眼眸,毒聖雙眉一凜,一個反手如光似影般探向九毒腰間,九毒只覺身上有物被探了去,待回過神來定睛一瞧,只見毒聖神色大變,掌心已然落著一枚金印。
“師父!那是——”九毒失口叫道,見毒聖神色凌厲,不禁心中一慌。
“你有事瞞著為師?”毒聖目光驟沉,厲聲問道。
“九兒不敢欺瞞師父……”九毒垂下頭,聲音卻越來越輕。
毒聖冷笑一聲,長袖一擺,攤開掌心仔細端望起那方金印來,忽見印底篆刻的“龍鼎天下”四個大字,他猛然一呆,眉宇間剎那驚怒交織,神色竟是萬般複雜,令人難以捉摸。
“這印做何解釋?”良久,毒聖才緩緩地開口,語氣淒厲至極。
“我……”九毒欲言又止,小腦袋瓜裡快馬加鞭地思索著對策,卻終究不忍再作欺瞞,更知道自己沒有任何事能瞞得過毒聖,遂坦然道:“此印乃是九兒在燕城時結交的一個朋友所贈。”
“朋友?”
“是。”
“他是何人?又為何贈你此印?”毒聖神色陰鬱,冷笑更甚,“你可知此印本歸何處?”
“此乃龍鼎聯盟的盟印……那個人……他既擁有盟印,想必在龍鼎聯盟裡亦是位高權重,九兒雖不知他的具體身份,卻明白……他……他不是壞人……”九毒語氣雖輕,卻隱含著倔強。
“還敢狡辯!”毒聖厲聲喝道,神色亦如寒冰刺骨,“龍鼎聯盟……”他冷冷地呢喃著,那雙淒厲的怒眼中隱隱浮現出落寞之色,“為師倒問問你,你可曾跟他拆過招?又可曾在他面前提過有關為師的隻言片語?!”
九毒心中一凜,滿臉皆是委屈迷惑之色。從小到大,師父在他心裡都是一派俊雅恬淡的模樣,雖然教誨嚴厲,卻從不輕易動怒,即使他屢次偷跑下山,師父也從未真正追究過。現如今,師父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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