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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閃,凝神盯向自個兒拇指上的忘情斑指,沉吟道:“無忘靈予……勘笑邪奪……難道諸多恩怨竟是由天門和鬼域而起?!”
巫君幽幽地抬起九毒的手掌,從他的拇指上取下那枚忘情斑指,問道:“你身為天門掌門,當知這忘情斑指的由來罷?”
九毒正色道:“忘情斑指乃是我天門的開山祖師使君子,立派之時遣大宗朝的神匠所造,傳至九兒已是第九代,依天門門規,但凡戴上忘情斑指的新任掌門,須忘記塵俗痴念,善納弟子,潛心向毒,一生不得有所愛……”他頓了頓,脈脈地看向沈猶楓,嘆道:“九兒愧對師門,終究無法做到忘情忘念,此生……也不願做個無情之人……”
巫君溫言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心存愛念,又有何可愧?”
九毒一怔,顯然未料到這身在鬼域的巫君竟會說出這般言語。沈猶楓心中欣慰,想來這巫君雖性子清冷淡泊,卻是個懂情善情之人,夜螢身在鬼域,能拜她為師,至今未拂純真本性,倒真是萬幸了。
“情……”巫君回身朝著王都外那波瀾壯闊的護城河望去,幽然道:“世間恩愛皆因痴情所為,世間仇怨皆因恨情所致,靈予山天門掌門道化成仙,邪奪山鬼域王族墮落成魔,本以為超越紅塵俗念,方可自行解脫,豈料百年來依然愛恨糾纏,終究誰也無法倖免……”
楓九二人相視一望,夜螢默然不語,三人靜靜聆聽,任時光穿越百年,肆意流瀉。
巫君的目光透徹至極,柔聲娓娓道來:“一百三十年前,遊歷天下的童顏道人使君子與鬼域儲君夜無忘相遇相愛,雙方立誓要永世相守,豈料三年之後,夜無忘回鬼域繼承王位,為誕下儲君,昌隆國運,他違背誓言,同大宗朝公主聯姻,欺騙並背叛了使君子。使君子遠渡鬼域尋找夜無忘,卻未曾想到,夜無忘已被公主暗中灌下了引魂湯,這個鬼域初代崇王,空有一個無忘之名,卻生生地忘記了對使君子的所有愛意和誓言。使君子心灰意冷,難釋嗔恨,遂依仗自己數年道行,以童顏迅速老去為代價,在這通天台上發下毒咒……”巫君一頓,似乎心懷不忍,停止了敘說。
夜螢驀地一驚,呆呆道:“師父,為何不言了?!”
九毒眉心深蹙,急道:“是何毒咒,請姨娘相告!”
巫君無聲嘆息,收回飄向遠處的目光,轉身看了眼夜螢,又看了眼九毒,倏然語氣突變,竟模仿使君子的聲音,淒厲道:“從今以後,我要鬼域世代帝王的女人,皆因難產而死!我要鬼域世代帝王的兒子,兩兩自相殘殺!”
九毒猛然一震,不由得後退兩步,沈猶楓忙上前抱住他,九毒沉聲低喘,霎時心如刀絞,他知道,自個兒的孃親楚天衣和夜螢的孃親鸞儀王后皆是因難產而死,這不是巧合,時至今日,這詛咒的每一個字都應驗在了鬼域王族的身上。
夜螢渾身顫抖,一把扶住闌干,竟是萬般驚惶,萬般迷茫,只覺天昏地暗,說不出話來。這詛咒,幾分真,幾分假?九毒,夜螢,夙砂影……如今不就是在自相殘殺麼?
沈猶楓心痛地抱著九毒,用力穩住心神,問道:“後來如何?”
巫君恢復了清柔的語氣,繼續道:“使君子發下毒咒之後,童子變為老翁,青絲化成白頭,他生無可戀,遂從這通天台上一躍而下,本想在幽藍河中就此了結,豈料因緣未盡,命數未盡,得幸活了下來。”
沈猶楓靈光一閃,沉吟道:“莫非,這邪奪山與靈予山乃一水相連?”
“你果然聰慧。”巫君輕輕一點頭,說道:“使君子在幽藍河中順流漂浮了數日,被河水衝到洗淚崖下,在他奄奄一息之際,又得貴人相助,被一個採藥童子救起。在那採藥童子的悉心照料下,使君子得以保全性命。他傷愈之後,便斷卻痴念,於靈予山中自立門派,隱匿避世,修研奇毒,並遣神匠造了這枚忘情斑指,成為天門的第一代掌門人。”
九毒揪心不已,他向來視天門師尊為萬世敬仰,如今得知真相,竟是痛難自抑,既悲又恨,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無可奈何,慟聲道:“師尊雖戴上了忘情斑指,卻為奇峰取名無忘,令山道佈局甚似百尺垂簾,讓洗淚崖冰洞遙望鬼域通天台,他……他自己都無法忘情,卻立下門規,要我天門歷代掌門斷卻痴念!他自己無法釋恨,卻發下毒咒,要鬼域王族代代揹負罪孽!”
沈猶楓抱緊九毒,亦如萬箭穿心般難受。他明白,九毒身負天門掌門和鬼域王族的雙重身份,恰恰是這段往事和這個詛咒最直接的受害者,更何況,九毒還身負一個前朝大宗皇族的身份,在墨臺鷹的芥蒂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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