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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遷至名州,皇爺爺的溼咳症定會痊癒……”
“熙兒……”墨臺鷹忽然開口,輕聲打斷了少年的話,“你……到朕身邊來……”
墨臺熙一愣,遂放下手中的奏摺,笑著向墨臺鷹走去,貼著他身邊兒坐了下來。
墨臺鷹伸手輕輕撫上墨臺熙的頭髮,心中竟是無限感慨——在大鼎千萬百姓眼中,墨臺鷹無疑是一位令人又敬又畏的開國帝王,然而,臣民遍天下,知己無一人,他唯有在這親生皇侄孫的眼中,才能拋棄一切,做回平凡而慈祥的皇祖父。在墨臺熙的身上,墨臺鷹依稀可見另一個孩兒的影子,多年以前,那個孩兒亦是像墨臺熙這般承歡膝下,受盡他的寵溺。墨臺鷹思念著他,哪怕,他曾與他恩斷義絕,哪怕,他已離開他三年了。
“咦?”墨臺熙目光一亮,忽然發現墨臺鷹身邊的軟褥上,竟擱著一道破舊的聖旨,那聖旨被白蠟密封,從未拆看過,但自個兒的皇爺爺卻似乎極其珍視,墨臺熙不禁問道:“皇爺爺,這裡為何有道未拆的聖旨?”
墨臺鷹澀然一嘆,幽幽道:“這是你夙太傅在三年前,引咎歸還於朕的東西,你且看罷……”
墨臺熙好奇地伸手取過,撕開白蠟,翻閱開來,緩緩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鼎曦和元年正月初二,原天風旗旗座沈猶楓與大宗皇族餘孽九毒於蓬壺塔私逃,忤逆之罪當誅,然朕奉大行,感念親德,特命天影旗旗座夙砂影將其召回,赦免二人死罪,故茲詔示,欽此……”墨臺熙一頓,頗為茫然,喃喃問道:“沈猶楓……九毒……乃何人?為何孫兒從未聽宮中之人說起過?”他心中好奇,直言追問:“皇爺爺既要赦免他們,為何夙太傅未將聖旨拆封,反而還給了皇爺爺?”說著驀地一驚,黯然叫道:“難道他們……已死了麼?”
墨臺鷹默而不答,蒼老的面容上漫過深深的憾然和不捨,他疼愛地將墨臺熙攬於懷中,眼神顯得意味深長,正色道:“熙兒,雲將軍曾授過你一句話,你可是記得?”
“恩!”墨臺熙重重點頭,朗聲道:“在朝為官,須心如明鏡;在位治國,尚仁者無敵!”
墨臺鷹莞爾點頭,嘆道:“你要謹記此言,我大鼎江山,必會千秋萬代。”言罷,他取回聖旨,翻手闔上,一轉身,竟將那聖旨投入旁側燃燒的香爐之中。
“皇爺爺……”墨臺熙怔住,那聖旨遇火驟燃,很快便化成了灰燼。
墨臺鷹抱著孫兒,轉眼望向殿外溫暖的春光,霎時間,他那染盡滄桑的老眼之中翻滾起泊泊熱淚,釋然一笑:“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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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鼎曦和四年暖春,墨臺鷹改年號曦和為仁治,大赦天下,遷都名州一事正式提上朝呈。墨臺熙奉墨臺鷹親命,以欽差身份微服南巡。時任大鼎神武將軍的李雲驀、大司馬唐青羽和太傅夙砂影作為輔弼官隨駕。
車馬從平州經宣州,剛入城,便受到宣州官宦和百姓的熱情恭迎,場面頗為壯觀。唐青羽率先被當地百姓認出,他入朝為官後,此番乃首次回到家鄉,未想到自個兒因政績顯著,竟受到當地百姓如此愛戴,不禁甚為感懷。
“哈哈哈哈!好!好啊!”李雲驀騎馬與唐青羽並肩前行,一路興高采烈地朝眾人招手和飛吻,神色尤為得意,心中亦是欣慰不已。
夙砂影獨自騎馬落在車輦的最後,始終沉默地看著前方熱鬧的眾人,依然面無表情,臉上卻再無鬼面。
車馬沿著宣州城筆直的大道緩緩前行,芙蓉樓上一群少女笑面如花,前擠後撲地湧向闌干邊觀望,唧唧喳喳,鬧個不休。
“你們瞧瞧!那神武大將軍,真是又俊又瀟灑!”
“這有什麼!大司馬唐大人才叫文武雙全!”
“姐姐,那宰相府可不容易入呀!”
“死妹妹!休要拿我打趣,你倒說說,你中意誰!”
“我只好奇那車輦中坐著的少年欽差是啥模樣!聽說是皇族吶!”
“嘻嘻!你莫不是還想入宮不成!”
眾女你一言我一語,嬉笑怒罵甚是開懷,車馬離芙蓉樓越行越近,眨眼已至樓下,眾女依然爭論不休,最後回頭看向坐在窗邊,徑自小酌的青年男子,齊齊問道:“這位公子,你給評評理!那欽差一行人,究竟誰最奪眼!”
青年面色微醺地舉著酒杯,悠悠然道:“行在最末的那位……”話音剛落,眾女不禁鬨堂大笑。
“那個?不是啞巴麼?”
“是呀!風骨生得這般俊美,可惜冷冰冰的跟個殭屍似的,與咱們神武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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