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2/4 頁)
塵而去。
“快衝過去!!莫容趙盾逃脫!!”
屠岸賈豈有不知趙氏家族在晉國根基之深,趙盾於朝中為相多年,更是把握晉國國政,若此番容他逃脫,必定後患無窮。
然而城門之前,那隗天狼的長刀猶如築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城牆,封住了所有去路。在他腳下的屍體越壘越高,他非但不退出城外,反而越是逼前,長刀所到之處,絕無活路。然而一批批如狼似虎的甲士仍不斷湧前……
殺得性起,只覺渾身衣袍已被血水浸得溼透,已分不清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隗天狼抬手一扒,將已經被刀劍割破許多口子的上衣一氣撕盡,露出精赤身軀,血水混著汗水在古銅色的肌肉上滴落,脊背上的天狼紋身更如同飽飲鮮血,兇悍噬魂。
“痛快!!”
隗天狼手中握的刀柄不過麻布所圍,斬殺間依然鬆散難握,卻見他不看旁人,緩緩以手中染血的衣布,連同他握刀的手一圈一圈地緊緊纏綁。
眾甲士目睹天狼將如斯悍勇,明明他此時已露破綻,竟亦未有人敢上前攻擊。
空氣彷彿凝固了,四周變得無比寂靜。
馬蹄聲已遠得聽不到了。
他信知無玥定能將趙盾安然護送到天狼軍營。
那把幾乎卷口的刀再度指向前方。
刀尖,滴血。
背後,殘陽落盡。
無玥,天狼終歸是騙了你。
只是未曾料到有朝一日,我的刀指向的不是晉國的敵人,而是晉主。
更未曾料到身死之處並非烽火沙場,而是家國的城牆之下。
未能踐諾,待他日黃泉之下,再當請罪。
盼你大量,莫要惱我……
知無玥急策快馬,趕至城外天狼軍駐地時天幕已盡數見黑。
營門前守兵見過知無玥,又見馬背上的兩人一身鮮血,立入內通傳,副將鄒延匆忙迎出,他認得趙盾,連忙命人將趙盾扶入營中。
卻未見隗天狼同來,心中略感疑惑,不由問那知無玥:“知先生,將軍何在?”
知無玥並未多作解釋,喝令道:“鄒延聽令!!”馬上布衣男子雖見衣鬢沾血,鬢髮略見蓬亂,不見一絲驚惶慌亂,其不怒而威之勢,猶有點將臺上號令三軍之威儀!
鄒延乍驚,將軍的朋友自非等閒,尚記得上次隗天狼曾親自吩咐,要他聽從知無玥號令,於是連忙應諾。
“全軍拔營,保護趙相撤出新田,沿汶水取道晉陽,若有追兵,不可戀戰,必以保護趙相為先。即刻啟程,不可有誤!!”
“諾。”
鄒延起身,看向知無玥:“先生不與我等一同護送趙相?”
知無玥卻道:“趙相是何許人物?一個輔助幼主主盟諸侯的正卿權臣,豈會敗於屠岸賈這般佞臣之手?趙氏世家在晉國深根固柢,今日晉公之所為,不過是替趙相拿了個主意。”
鄒延不明:“是何主意?”
知無玥冷笑:“重擇賢君的主意。”
他話已說盡,一圈馬頭,看向新田城的方向:“你們的將軍尚欠我承諾。若此諾不兌,便是黃泉之下,他也得給我交代……”聲音在這裡哽了,夜色迷濛,鄒延看不到他的臉色,卻見“叱——”的一聲,知無玥一夾馬肚,猶如離弦快箭,疾奔而去。
凝望那漸漸訊息於夜幕中的一人一騎,鄒延忽然覺得,他或許不會再見到他那位勇悍無匹的將軍,還有這位知先生。
此時此刻,這位跟隨了隗天狼十數載的副將,見慣沙場生死的他,竟也感到無比蒼涼。
城牆之外,屍骸堆積如山,幾乎把城門給埋掉大半。
屠岸賈果然如知無玥所料那般,率兵繞道西門追趕趙盾,故此無暇顧及收拾殘局,只任得屍體堆在城牆下。
新田內自是宵禁,城內百姓聞得殺聲震天,卻尚未知發生何事,人心惶惶,也無人敢出來檢視究竟。
馬蹄的嘀嗒聲在一片死寂中尤其突兀。
知無玥停下馬匹,城牆四周的土地飽飲人血,瀰漫著一股死亡氣息。
堆積如山的屍體早已冰冷僵硬,死前痛苦猙獰的表情足叫人心驚膽顫。
然而知無玥卻覺得或許比屍體還要冷。
一直藏於雲後的月亮透出半張臉來,微微的光暈落在寂靜的城牆上,讓這片晉都城牆看似牢不可破。
然而誰又會料到,擊破晉國護衛牆垣,非他國諸侯,乃城內之人……
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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