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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豈敢不從,連忙揚鞭,車駕在眾黑盔黑甲的天虎武騎護送之下,搖搖晃晃地駛離。車廂側的竹簾,模糊地看到女子嬌小的影子,難辨真容。
車駕遠去,淡出了視線。
隗天狼此時才真真正正地感覺到,邯邱已經長大了,她……要走了。
縱然不是範繇,也會是別的什麼人,既然他不可能與邯邱共偕連理,便總有一天,會看到邯邱偎依在別人懷抱。
然而此事實在難於說清究竟,夫婿是好是壞,邯邱願是不願,已不是他隗天狼可強行干預之事。
心裡一塊沉甸甸的東西被生生挖去,雖然空空的,但卻忽覺輕鬆了不少。邯邱若為他人之妻室,他再心存思慕,便是褻瀆。
他——會永遠是她的天狼哥哥。
恍惚之中,肩膀驟然一重。
回頭,是知無玥溫和淡然的眼神,默默無聲地注視著他,彷彿瞭然一切,卻又並不刻意挑明。他就站在那裡,似乎只要一回頭,便一定會有這麼一個人陪伴在側。空虛的地方彷彿填進了一塊暖玉,帶了幾分強硬卻不失溫柔,讓人無從抗拒。
隗天狼抬眉一笑,心中坦然。
“明日休沐,不知無玥可有空閒與我同往西郊田獵?”
知無玥定定凝視著他,似乎在確定他的心意,然後,在完全明白他已放下心中糾集時,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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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第二十七章
古時田獵乃為獵野物而果腹,自殷商之後,農耕漸興,田獵已不再為獵而狩,或作為田除害,或作宗廟祭祀,或作軍事演練。周禮有制,分作四時,曰之春蒐、夏苗、秋獮、冬狩。並有禮規,不捕幼獸,不採鳥卵,不殺孕獸,不壞鳥巢。圍獵之時,需作圍而不合,不可妄殺,不可殺絕。
田獵乃天子、諸侯遇農隙無事,行圍射獵之為。至於臣子等,往往喜事遊獵,晉國之內有奢靡之風者,大多興建華麗苑囿,放養珍獸,以作遊獵玩樂。而似隗天狼這般,常年不在邑中,便是建了也是荒著養野草的將軍,便只有到郊外野地一過遊獵之興。
此時乃春深見夏,正是麋、鹿、兔、兕、狐等野物待貧冬過後,萬物復甦之際四出活動,正是野獵的好時機。
清晨微光初綻,西郊平原上,兩人兩騎,一前一後,策馬飛奔。
前者玄衣赤馬,精壯彪悍,馬上策騎矯健無比,猶如出海蛟龍。
後者素袍白駒,飄然素雅,從容自在一派瀟灑,彷彿天降仙家。
兩匹駿馬或先或後,彼此追趕,馬蹄踩過剛剛從寒冬中復甦的草原,刨起碎花飛葉,好不自在。
按理說,大將軍要到西郊遊獵,少不免要有大隊人馬跟隨。先列陣布兵,以木相貫穿為欄校,以遮禽獸。後於獵場四周設驅逆之車,以防野獸逃出外圈,以便主將射殺獵物。
只不過隗天狼卻實在不喜出來走走,後面也要跟著上百雙眼睛,動不動就喊“將軍威武!”故此他並無知會旁人,只與知無玥悄悄到馬棚牽了兩匹馬,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西郊。
自戰事結束,他便困在邑中,早是悶透。
便是知無玥,自棄官位歸隱深山,過的是平民生活,囊中羞澀,連來新田祭祖亦只有徒步,自然也是許久不曾策馬揚鞭,如今縱馬狂奔,一時間只覺暢快淋漓,海闊天高,任其縱橫。
二人策馬奔跑了近半個時辰,方才在一片山林前停下來,□的馬匹打著響鼻,顯然也有些跑累了。知無玥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身,他身在軍旅多年,自也是識馬之人。
其時中原大地戰事頻繁,更兼腰抗衡北方狄人等彪悍騎兵,故各國諸侯為充兵力,均大肆畜養馬匹,民間亦有販馬用作營生者,故馬分戎、齊、道、田、駑、種六類,戎馬事軍戰、齊馬事儀仗、道馬事驛用、田馬事狩獵、駑馬事雜役、種馬事繁殖。
而天狼將軍府中的馬,自然是晉國中最頂尖的戎馬。
此馬胸廓深長,背腰平直,體質結實,四肢強健,毛色光是光滑鮮亮,乃難得一見的好馬,心中也是喜歡。
隗天狼瞧著他看得入迷,不由笑了:“無玥懂得相馬?”
知無玥也不謙虛,抬頭道:“只懂皮毛。”
隗天狼於馬上抱臂而坐,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聞說秦國有良人孫陽,任監軍少宰之職,其人善相馬,曾言良馬憑形體外貌、筋骨以鑑優劣,但真正之天下奇駿,其神氣卻只在若有若無、似明似滅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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