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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給次藥便行了。”
潭邊徐風習習,倒影之中,乃見一名面容清雅的男子微微垂首,眼神專著,在他身下,□全身的強壯男人在水面與倒影之間沈沈浮浮,岸邊叢叢紫丁小花,報春而綻,沒有再多的修飾,卻足以讓這一幕入畫。
未幾,隗天狼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乾淨利落,露出剛毅的唇線,覺得知無玥的手離開了,他便睜開眼睛:“有勞。”翻過身來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先生好手藝。”
“熟能生巧罷了。”
“先生可是曾經從戎?”
知無玥手中一頓,臉上有些不自在,並不答覆。
隗天狼目光如炬:“我見先生家中掛有長弓。”
他的眼神過於犀利,近乎侵略的霸道,知無玥皺眉道:“山中野獸騰跳靈活,不用弓箭,難道徒步追趕不成?”
隗天狼盯著知無玥一雙手:“先生指上有經年厚繭,天狼所知,唯有長年習弓者方得此狀。先生何必瞞我?”
知無玥騰然站起身來,面上神情冰冷,眼中難掩怒意。
“一介山民,離世獨居,不過是想求個清靜,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言罷拂袖而去。
隗天狼愣在水中,愕然地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幾日下來雖是辛勞卻也不曾見他發過脾氣。
忍不住困惑地抓了抓頭髮,他剛才語氣重了嗎?還是說犯到了他的忌畏?想起以前趙盾曾說過他做事過於執著,只認死理,對人總是不留餘地。
看到潭邊留下的衣物,顯然是趕急做出來,雖是粗糙,但至少可作裹身。
知無玥救己一命,更收留他在家中養傷,自己卻以語相逼,實在不該……
冷潭一事後,知無玥並未惡言相向,只是面上多了三分隔閡,除了服藥換布,便不再與隗天狼多說一句。
隗天狼也是不知從何說起,他在軍中威望甚高,哪有人敢給他作張冷臉看看,如今偏偏就是有人不買帳,鬧得他是抓破頭皮也想不出法子。
這日知無玥捧來草藥,要替他換藥裹傷,隗天狼見他仍是面無表情,動作雖說不重,卻像在扎草人一般,不禁心中微惱。
“先生若是不想見我,天狼明日便走。”
知無玥手中一頓,抬頭對上隗天狼微帶懊惱的眼睛,不禁嘆息一聲,手上動作利落,替他裹好傷口,卻不言語起身便走。
“知無玥!”
隗天狼一躍而起,竄出門去攔在他身前:“若是我之前言語得罪,你責我打我也好,何必這般一言不發,零碎著懲我?!”
知無玥站在原地,屋外輕風吹起袍擺,修長身軀似高山冷杉,清雅驕傲,不可攀折。
隗天狼臉上神情執著,韌鐵般的身軀矗立在前,不肯錯開。若是今日不得答案,他是不會罷休了。
未了,知無玥垂目。
“我並非惱你。”
風吹走了他嘴角洩漏的嘆息。
“再過兩日,你的毒傷便會痊癒。”他看向隗天狼,褪去隔絕世人的淡漠,仍是那個溫厚純良的男子,“我為避兵禍,藏身山中,世事早不過問。救你也是因緣際遇,十日之誼,若相交太深,多了牽掛,我怕自己再生執念。”
隗天狼聽他這麼一說,忽然想起自己離開之後,這荒無人煙,只聞鳥獸嘶鳴的山中便只遺下知無玥孤孑身影,當即心頭一緊。
“你跟我一起走。”
知無玥苦笑:“兵禍無情,我不想再看屍山累累,遍地血腥。”只有從戰場上活著走下來的人,才會生出這般厭世的麻木,再堅硬的盔甲,擋得了銳箭長矛,卻擋不了滲入肺腑的死亡氣息。
“生在亂世,便由不得你我選擇。”
知無玥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在他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同類的氣息,同樣是沾滿鮮血,同樣踏過無數屍骸,或許便因為如此,那一日,他救了他。
他搖頭:“武乃止戈,非為殺戮。無玥自知無能,唯有隱入山林,只想這世上,能少一柄殺戮的刀。”
隗天狼卻是目光堅定,鏗然說道:“我不懂這些大義。我只知道,唯有滅盡諸侯,方能止戈。”
“你──”知無玥眼神一厲,他的想法如此暴戾殘忍,卻又簡單直接,當真似一頭最兇蠻的野狼,屠戮一切,以殺止殺。
此人再入戰場,必將生靈塗炭。
知無玥握緊手掌,不過一瞬,他動了殺念。然而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隨即自嘲一笑,自稱方外之人,怎還放不下塵世雜念?
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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