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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小坐一坐。”
唐府極大,老管家帶著兩人一路分花拂柳,總算到了正屋,唐秋水的靈位尚供在上面,唐老三垂手立於左側,微笑著向兩人行禮。
沈林二人先向唐秋水的靈位行了禮,再和唐老三見禮。沈謝一眼看去,就覺得唐老三於器宇軒昂之中帶著幾分冷峻肅殺,眉目間與唐遠有幾分相似,但少了唐遠的一身俠氣,因此便不如唐遠親切大方。
“林公子此番前來,是為了找蘇謹言的麻煩,還是為了找我的麻煩?”唐老三端著茶盞,悠悠然笑問道。林非一聽,登時給茶水嗆住,勉強壓住了咳嗽,吃力地回道:“等蘇謹言死在我眼前,再議。”
唐老三聞言,撫掌大笑,朗聲說道:“好一個毒仙,活著的時候就教我不得不佩服,現在看她一手教出來的人,果然也像個人物!——這位沈公子,想必是林公子的同路人啦。”
“不。”林非悄悄握住沈謝手掌,介面道:“他也是我的仇人,只不過相互立了誓,他不得不跟著我,一路隨侍而已。”
“看來林公子仇人不少。”唐老三笑道,“世人都道是我殺了毒仙,只有你覺得罪在蘇謹言。說罷,你打算怎麼報仇,要跟著我與他當面交鋒麼?”“三年前,我在他身上落了‘道情’之毒。”林非低下頭,輕輕地撇開杯中浮沫,輕輕嗅了一嗅,眯眼笑道:“茉莉雙燻鐵觀音,不錯。——我林家的手段,你聽不懂也罷,我懶得解釋,反正蘇謹言應該快到毒發的時候了,我只是不想讓他先死在你的劍下。”
“我要看著他為林是而死。”
“哎呀,不要那麼孩子氣。”唐老三嗤笑道,“我劍尖都指住他了,你難道還要跳出來說,不許打了,都坐下來等著,我要等著看你毒發身亡?”
林非登時紅了臉,掉頭看沈謝。沈謝在一旁看戲看得正熱鬧,心中比較這唐老三和唐遠的相似之處,暗笑他兩個果然是本家,在正經的事都能用不正經的話說出來,偏偏還不跑正經的形。他見林非瞪著自己,忙收了收心神,正色道:“唐掌門,你要向蘇謹言討青城藥廬的債,林公子要向他討毒仙的債,一樣心思,兩種手段而已。林公子想要手刃仇人,你也未必不這麼想。唐家雖高手如林,蘇謹言卻也不是好惹的貨色,硬拼起來,未必你不會吃虧。道情落毒三年,已無藥可解,唐掌門只當添了件兵器,用不用得上,便看情勢了。”
唐老三點頭稱
是,向林非笑道:“看來蘇謹言這次是非要賠命不可啦,不管最後是給我殺了還是給你毒死了,算咱倆一人一半,如何?”
沈謝聽見這話,差點給一口茶嗆死。
蘇唐兩家此刻正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打得熱鬧,沈謝一想起那日在青城山裡見到的人間地獄就頭暈,巴不得不提這茬,林非卻坐立不安,顯是很想問問大隊人馬正在哪裡鬥毆。
三人正不陰不陽地聊著,外頭突然傳進來急報,說是官府派兵平亂,已經把雙方分開了,正僵持在山上。
林非一聽這話,首先跳了起來,一看唐遠跟沒事一樣坐著,沈謝也沒動靜,趕緊定住身形,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沈謝緩緩立起,將林非護在身後,沉聲道:“唐掌門,林公子也是當局者,此事我們不能不管。”“當然,當然。”唐老三略略有些慌亂,看也不看他二人,吩咐道:“備馬,進太平壩。”
成都的山大多是山中夾著平地,當地人謂之“壩”,這太平壩便是青城山外的一個開闊平臺,沈謝打馬而上,聽唐老三的吩咐,暫避在樹林中靜觀。
他上山的時候就聽見整齊的腳步聲,雖不見內力深厚,卻氣勢迫人,上來一看,果然有森嚴守衛,往來巡邏。山石嚴密之處,隱隱可見軍佇列陣紮營,沈謝先驚訝怎的就這樣把自己暴露於敵手,再一盤算,不由得大為佩服。原來那些營帳所在之處,皆有巨石橫樑掩護,是飛箭不到之處,而幾處高地視野極好,山中但凡有一點動靜便能立刻知覺。加上巡邏計程車兵如篩針一般檢視周圍狀況,其整體陣法之高妙、守衛之森嚴令人不得不感慨,土匪再兇悍,也成不了這般氣候。
“唐叔叔在那裡?”林非看了一圈,悄聲問道。沈謝點點頭,低聲道:“唐叔叔在英雄會上幫過蘇謹言,那時我們便以為他是蘇家的人,如今看來,他誰也不向著。”
“他竟是官府的人。”林非長嘆一聲,自覺從此和唐遠再沒了做朋友的可能。
江湖中的人,死仇也能結親,而朝廷是另一片天下,碰不得的。
“不是。”沈謝困惑道,“他只是和官府交好,並不是官府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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