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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如鏡?薄如蟬翼的生宣受得了這種折磨嗎?
秦禮言無精打采地把紙捲起來,往桌上一扔。原本興致高漲,一瓢冷水兜頭澆下來,心灰意冷。
急忙跑去敲吉林兒子的門,半天,這門沒開,旁邊倒是探出半個身子來,“你快別敲了,昨天就上海南認娘去了。”秦禮言垂頭喪氣地回去,盯著長度只剩下四米多一點的宣紙發呆。“還要裝裱,這長度哪裡夠?還沒賺到錢,難道要先賠上幾百塊?”哀嘆一聲。抬眼瞧瞧快四點半了,也沒心思吃飯,揣了錢,先上文具店轉了一大圈,揀中等貨色買了一張,高檔的將近一千,看著就膽寒。出來之後,四點五十,忍著心痛坐出租去飯店。把宣紙放在鋼琴上,開著琴蓋,愛搭不理。客人漸漸增多,事物香味四處瀰漫,激烈地撞擊著秦禮言脆弱的飢餓神經,聞得到,看得見,可就是吃不著。餐廳經理走來,板著臉說反話:“今天不彈國歌了?要不然換成國際歌吧。”
秦禮言餓火攻心,沒什麼他不敢的,都不翻琴譜,一下手就是國際歌的前奏,經理大驚,急忙抓住他的手,“小祖宗,你行行好吧!”秦禮言皮笑肉不笑,“經理您真是慧眼識英才,一眼就看出我是個具有國際人道主義精神的人。”經理冷冰冰地開口:“你最好老實點,我管不了你,有人能治你。總經理是個寬宏的人,可你要想把他當軟柿子捏就錯了主意。”哈!他寬宏?他是軟柿子?你見過他血管裡流的液體是什麼顏色嗎?心裡雖這麼想,但秦禮言確實老實了。熬了四個小時,終於等到了吃福利,秦禮言一點就是兩份牛排,三分鐘不到就吞掉一份,飢餓頓減,慢條斯理地切另一塊,蘸醬汁,入口咀嚼。越吃越慢,越吃越慢,最後只剩一厘米見方時,乾脆放下不吃了,皺著眉頻頻向門口張望,半分鐘後,改成直勾勾地瞪著。一名服務員碰碰他,“還吃嗎?餐廳要整理了。”秦禮言趕緊叉起肉丁,“還吃!還吃!……呃……”低下頭,悶聲悶氣地問:“今天……你們總經理……休息?”問完就後悔了:他休不休息關我什麼事?“後天就黃金週了,總經理怎麼可能休息?吃完了吧,我收餐具了,你快走吧,桌子也要整理。”秦禮言被趕了出來,握著紙筒站在飯店門口,夜風一吹,紙張嘩啦嘩啦響,秦禮言舉頭望了望方錚馳辦公室的窗戶,燈亮著。秦禮言看了會兒車流,跳上花臺再跳下來,隨手撥弄宣紙,嘩啦聲更響,又嫌吵得慌。“沒打掃書房,道個歉就走。”嘴上這麼說,內心底層卻在激烈反駁:早晨見到他開車回家怎麼不道歉?秦禮言強按念頭,無視內心真實想法,趁還沒後悔,一鼓作氣上樓站在辦公室門口。
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進來,門沒鎖。”秦禮言微微一笑,緊跟著就後悔了,轉身跑到電梯門口,死按“下箭頭”,電梯居然還停在十六樓。辦公室門“呼啦”被開啟,“秦禮言?”聲音很驚訝。“秦禮言。”聲音很愉悅。秦禮言一僵,頭都沒回,抬腿往樓梯跑。“秦禮言,”聲音很柔和,“過來。”
秦禮言開啟樓梯間大門。方錚馳笑著說:“好了好了!過來!”秦禮言窘迫地轉身,尷尬地笑,“我其實沒什麼事,沒幫你打掃書房,對不起!你要是忙,我就不打攪了。”“過來。”方錚馳笑著招招手,“我今天不想找大道理。”“時間不早了,”電梯門“叮”一聲開啟,秦禮言折回去跑了兩步,“你忙你的,你忙你的。”
方錚馳不認同地搖頭,緊趕幾步,一伸手從背後抱住他的腰,“進來喝杯茶。”
秦禮言雙腳騰空,手足無措,驚慌地叫:“你放手!你放手!宿舍要鎖門了。”
“那就跟我一起回家。”方錚馳笑眯眯地把他抱進辦公室,“你今天表現不錯,我心情很好。”
“你下午還說我態度敷衍,現在又變成表現好了?你放手!”秦禮言劇烈掙扎。
方錚馳把他放到沙發上,“我沒說打掃書房的事。”伸手拍拍秦禮言的腦袋,微笑著靠過去,“我再過一個小時就下班了,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秦禮言站起來就往外走,“回什麼家?哪來的家?我事情多著呢。”方錚馳一把抱住他,笑著說:“剛誇你,又故態重萌了。”“放手放手!你壓著我的紙了。”秦禮言狠狠摳著方錚馳的手指扳開。“宣紙?畫畫還是寫字?”秦禮言用藐視的眼光把方錚馳全身上下掃了一圈,開始賣弄:“這是生宣,畫畫的,寫字和工筆畫得用熟宣。”方錚馳失笑,“你還會畫畫?”秦禮言生氣,“別瞧不起人!本人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信,我相信你精通詩詞歌賦。”方錚馳拉著他的手,按到沙發上,“想喝什麼?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