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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家門,方錚馳什麼樣的嘴臉他都沒見著,人家還在睡覺。秦禮言把包拎進畫室,揣上兩千塊出門回家,他爸上班,他媽接過錢,問:“七天沒回來沒去玩吧,是不是賺錢去了?瞧你瘦成什麼樣了?”秦禮言點頭。“傻不傻啊!”他媽一巴掌打在他頭上,“為兩千塊苦成這樣值得嗎?中午煮點好的給你補補。”秦禮言呵呵呵地笑,“媽,我要喝甲魚湯。”他媽拎著菜刀探出頭,笑罵:“小兔崽子,真想得起來吃!”吃完飯,秦禮言要走,他媽死拽著不放,“剛回來又走,你那課快別上了……”沒說完,他媽眼睛突然一亮,湊過去問:“是不是找到兒媳婦了?”也不管秦禮言承不承認,他媽使勁推他出門,“快走快走,約會約會。哦,等一下。”跑進去裝了滿滿一保溫瓶甲魚湯拎出來,“跟兒媳婦一起喝。呵呵~~”眼神突然一兇,接著說:“我告訴你,秦禮言,兒媳婦如果不是高學歷知書達理的,就休想進這家門!”秦禮言被趕了出來,拎著湯晃出小區,坐公交回學校,直接去了美院學生會辦公室,幾個百無聊賴的人閒得直打哈欠,見秦禮言進來,會長精神百倍,嬉皮笑臉地說:“秦大學士,近來安康?小可這廂有禮了!”副會長一鉛筆敲在他頭上,“秦大學士那是秦觀,三十幾歲就沒了,短命鬼,你這不是咒我們小言嘛。”秦禮言哈哈笑著點頭,心說:胡說八道!秦觀一不是學士,二不是短命鬼!
會長繼續沒正經,“先生貴足履賤地,如能效勞,小可定當竭盡全力!”
副會長又一鉛筆敲過去,“貴足只能履貴地,不帶你這麼侮辱我們小言的。”
“行了行了!我來登個記,要有什麼畫畫的工作,記得找我,我國畫不錯!”
會長攀上秦禮言的肩膀,五官擠到了一起,先長長嘆了口氣,“難啊!整個學院全都吃不飽穿不暖,你再橫插一槓子,叫我怎麼跟他們交代?”秦禮言一把推開他,冷著臉,“剛才誰說竭盡全力的?”副會長舉書砸在會長身上,“你會不會說話?”轉過來,腆著臉對秦禮言說:“幾百口子嗷嗷待哺,民生疾苦,舉步為艱,還望先生體察下情!”得!這回換副會長拽文了。秦禮言被他倆一唱一和耍得一愣一愣的,等回過神來,早被他們趕出來了。
回宿舍收拾了幾件衣服,還得上方錚馳家住幾天。傍晚回去,方錚馳問:“畫怎麼樣了?”秦禮言神秘一笑,“你等一下。”匆匆跑進畫室又跑出來,把兩萬塊錢“啪”一聲拍在桌上,“先還兩萬。”還真有人敢要那幅畫?方錚馳笑著收下了。秦禮言看著他笑盈盈的表情,“你不吃驚?”“你希望我吃驚?”方錚馳進廚房端出電飯鍋,“你該事先通知我,要不然我無法得知你的真實想法,當然也就做不出你想要的表情了。”說完眨了眨眼。秦禮言一邊盛飯一邊嘀咕:“忙了這麼長時間,居然得來這麼一句!”方錚馳笑了起來,親親他的臉頰,“你做得好極了!該表揚!”秦禮言先呵呵笑了兩聲,突然意識到方錚馳的行為,一把推開,“吃飯吃飯,我餓死了。”
秦禮言把甲魚湯熱了熱,倆人開始吃晚飯,方錚馳問:“甲魚湯是誰做的?”
秦禮言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我媽。”又舀了一勺,猛然想起他媽說過這湯要跟兒媳婦一起喝,對面這位哪點像兒媳婦?秦禮言手一抖,湯淅淅瀝瀝全澆到桌布上了。
秦禮言偷眼瞧瞧方錚馳,方錚馳正挑著眉笑看桌布,秦禮言訕笑,指著溼痕打馬虎眼:“你看,這印子像不像荷花?”方錚馳認真審視了幾秒,點頭,“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秦禮言哈哈大笑,“周翁孤兮獨哉,吾望攜翁之塵,清流濁染,與翁同歸!”
方錚馳微笑,撈出一隻甲魚腿,伸到秦禮言面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下可好!晚飯成了賽詩會。也虧著方錚馳能記住那麼多荷花詩文,敢在秦禮言面前賣弄。可惜倆人明顯不是一個檔次,方錚馳只能背背中學生都會的《愛蓮說》,秦禮言卻背出了連大學生都不一定讀過的《蓮賦》。秦禮言心情舒暢,大談特談,偶爾想不起來了就自己編——浸溪蓮葉隨波搖,還假託出自楊萬里手筆,反正方錚馳也聽不出來。方錚馳想不起來了,也想自己編,瞧瞧對面這位是個文學博士,還是拉倒吧!秦禮言好不容易贏了方錚馳一回,興奮異常,主動提出要洗碗,方錚馳樂得翹著二郎腿看報紙。廚房裡秦禮言還在背:“蛙鳴蓮心,螢繞扇間……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方錚馳失笑。洗好碗,秦禮言探頭問:“要不要來杯碧螺春?”方錚馳當然點頭同意。不到兩分鐘,一杯茶遞到方錚馳手裡,秦禮言喝了口白開水,故意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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