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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就去拿。”毫不猶豫結束通話了電話。正想進畫室取老虎畫,不經意從視窗瞥見方錚馳從閔榛的車上下來,秦禮言微笑,但緊接著就“吱溜”一聲鑽進書房,虛掩著門察看動靜。方錚馳進來,站在門口愣了一下,嘴角漸漸彎起一道弧線。不動聲色地換了拖鞋,拎起皮鞋跟秦禮言的旅遊鞋放在一起。脫掉外套扯下領帶扔在沙發上,進廚房沏了杯茶,坐在樓梯上喝完,依舊無聲無息。又站起來,進廚房做飯,沒一會兒,陣陣香味忽忽悠悠飄進秦禮言的鼻子。
秦禮言悄悄出來,躡手躡腳地進畫室捲起畫,賊頭賊腦地換鞋子,輕輕轉門把,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剛開啟門,方錚馳端著盤子笑眯眯地問:“捨得出來了?吃完飯再走。”
秦禮言後背僵直,耳朵通紅,跟偷了東西被人逮到似的,都沒好意思回頭,“呼啦”一聲旋風般捲了出去。方錚馳微笑:適當的冷落果然能收到奇效!秦禮言先去了趟紡織品物流公司,把那幅粗製濫造的畫賣了五千塊錢。回學校到學生處領了八百塊補助金,又到老梆子那裡領了一千二。臨出門,白教授說:“我那學生說你的旅遊文章寫得不錯,送來了酬勞,拿去吧。”又遞出一千五百塊,秦禮言興奮,恨不得一口親在老頭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上。秦禮言掏了點積蓄,湊足一萬塊,給方錚馳打電話:“你在家嗎?”方錚馳躺在陽臺的躺椅上,周圍清風徐徐弱柳款擺,“不在,你要過來嗎?傍晚吧,跟我一起吃飯。”伸手拂開柳條,笑著問:“想吃什麼?”“我……我還要上班。”“吃完了上班並不遲。如果我給你放假……”“我要上班!”秦禮言“喀吧”折斷了一根藤條,“我要上班!”“真敬業,”方錚馳撫弄旁邊的吊蘭,“吃筍燒肉好不好?”秦禮言“哦”了一聲。很久都沒人說話,電話裡能聽見雙方和緩的呼吸聲。方錚馳舉目遙望雲層,輕笑,“從這裡看天空,纖麗純淨,深不可測,似乎又清澈見底。妙曼!妙若!妙不可言!”秦禮言傻了,徹底傻了,揪了串紫藤花一朵一朵排出掌心,愣了半天,支支吾吾地問:“你……你學……文學的?”方錚馳支著腦袋無聲地笑,明明滿臉捉弄的表情,聲音卻非常平和,“一個家庭用不著兩個人一起學文學。”秦禮言毫無徵兆地“啪”一聲合上手機蓋,從紫藤架下站起來,拍了拍滿身的落花,透過紫色花叢凝視天空,鼻子一歪,“妙曼?灰藍色配上灰白色,工業汙染嚴重,連只小鳥都沒有,哪隻眼睛能看得見妙曼?”心裡狐疑:他這幾天怎麼了?吃錯藥了?明明就是個奸商,幹嗎愣是把自己偽裝成詩人?
傍晚,秦禮言回去,在陽臺上找到方錚馳,他正睡得沉靜。秦禮言看看手錶,四點多了,坐在旁邊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他。進廚房轉了一圈,什麼菜都沒做,撇嘴,“筍燒肉呢?空口說白話!”動手洗了兩根青菜,猛想起早晨黑眼鏡說的話,急忙停手,匆匆跑出廚房,差點跟方錚馳撞個滿懷。方錚馳側頭看看廚房,笑問:“什麼把你嚇著了?”“家務活!”方錚馳瞭然一笑,“你這麼金貴的獨生子女怎麼能做家務?特別是有了體貼的丈夫之後。”秦禮言鐵青著臉,舉拳要揍,方錚馳勾著嘴角拉他進廚房,“幫我洗青菜。”秦禮言靠著水池陰沉著臉,“洗青菜就不是家務活?你就是這樣體……”慌忙一手掀開水龍頭一手拿青菜。方錚馳笑了起來,胸膛輕輕靠上他的後背,握著他的手緩緩搓洗葉子,貼著耳朵誘惑:“很多事情,一個人做會覺得瑣碎繁重,怨恨它無休無止看不見盡頭,但是兩個人一起做卻妙趣橫生,盼望它無休無止永遠看不見盡頭。”兩隻右手十指相扣,把洗好的青菜放進竹籃,“生活要靠自己創造情趣,情趣空洞虛幻嗎?”低沉地微笑,“我們正在創造情趣,化腐朽為神奇,家庭瑣事魅力無邊。你做的,另一個人期待;我做的,另一個人欣賞。那麼,一起做的呢,整個過程都在期待都在欣賞。”兩隻左手十指相扣,把水龍頭關掉,“我們正在創造奇蹟!兩顆心的奇蹟!”秦禮言迷迷糊糊,回過頭來,嘴唇被逮個正著。方錚馳把魂飛天外的秦禮言拉到客廳沙發上,秦禮言醒過神來,懵懵懂懂地問:“不要我幫忙了?”“要。”方錚馳又親了親,“一會兒幫我把菜全吃完。”秦禮言躺在沙發上,迷茫的眼神似乎看著天花板,可焦點卻不知跑哪兒去了。
廚房裡飄來陣陣筍燒肉的香味,秦禮言一愣,終於想起了自己到這裡來的主要目的,坐起來,掏出鈔票,放在茶几上,笑眯眯地說:“還你錢,哈哈,就剩七萬了!”方錚馳一愣,撐著灶臺微不可聞地嘆氣:就不能聽話一點?溫馨的家庭氛圍真是脆弱得一擊即破!秦禮言見他無動於衷,又提高聲音說:“還你錢。”方錚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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