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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還撐得住,我撐得住,我沒問題,賽扁鵲說試試讓你疼,我試了,沒用,我不會再試了,我不會再傷害你,你放心,我撐得住,有我在,什麼都撐得住。”
本想多坐一會,想起雲澤,又蹦了起來,飛快找出刀傷藥,給他抹上。
蕭平下手極有分寸,雲澤的傷口只是看著兇,實則無甚大礙。蕭平很快處理完,給雲澤換了新的衣服,扶著他重新躺好。
整個過程中,雲澤都沒有反應。
蕭平早已適應雲澤的沒有反應,走到地上,在一堆碎屑裡去撿摔碎的油燈。頑強的燈芯還在燃燒,握在手裡,彷彿握住希望。
轉過身來,走向床鋪。
這時蕭平驚訝地發現一件事:
仰躺在床上的雲澤與方才有了一絲不同。
他的眼睛,是睜開的。
不需要再想什麼,蕭平一下子扔了手裡的油燈,用盡全力撲上去。
驚喜得心跳都好像停止了。
呼吸一滯。
不敢出氣,怕嚇到他。
半天,蕭平的呼吸才正常,長長吐出一口氣,雙手輕柔地捧著雲澤的臉,哆哆嗦嗦的,抖個不停。
嘴巴湊上去,吻著他。
吻得瘋狂而熾烈。
吻得雜亂無章,毫無理智。
吻了一會,蕭平停下,推開他的臉,細細地看他的神情。
他除了張開眼睛,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就像沒看見蕭平一樣。
這很奇怪,這完全不像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蕭平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可是他不想承認。
不想承認其實雲澤的神智還沒有清醒。
原來睜開眼睛也不代表雲澤醒過來,原來睜眼只是無意識的動作,原來雲澤還是沒有靈魂的鬼樣子。
為什麼總是在給他希望之後,再讓他失望?
蕭平這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不知道雲澤到底醒沒醒。
他不知道該去請賽扁鵲還是王神醫來診斷,反正無論請哪個,都說雲澤沒救了,都說雲澤除了會吃飯已經可以算作一個死人。
他不知道這時候自己為什麼居然還活著。
居然還他/孃的厚顏無恥活著!
如果雲澤死了,他會毫不猶豫給自己一刀,隨他去,生不得同衾,死至少同穴。可雲澤這樣半死不活,蕭平就不能死,只能也跟著他半死不活。
蕭平以前當殺手,殺人無數,甚至想過要殺自己的親生父親,這麼大逆不道,老天有報應是應該的。
只不過要報應你報應在我身上,蕭平想,為什麼要報應在雲澤身上?
雲澤他有什麼錯?
雲澤是為父母報仇,天經地義。
雲澤才十八歲,那麼有天分,蕭平一直以為他會成為天下第一,蕭平生命的目的就是使雲澤幸福,他盡心盡力,竭盡全力,為了雲澤未來的幸福生活做了那麼多事,如今只換來眼前這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結局不應該是這樣。
不應該。
蕭平呆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床上的雲澤,回想自己這一生。
從小沒父親,眼睜睜看著母親被人凌/辱而不敢出聲;長大後來到雲家暗衛營,被人扒光了使勁欺負沒有能力反抗;不想殺人,偏偏成為江湖第一刺客雙手沾滿血腥;愛慕雲澤,老天爺就把雲澤變成這樣……他的一生,簡直是為了詮釋四個字而存在的——無能為力。
他總是無能為力。
比如,現在雲澤把眼睛再一次閉上了,他就無能為力。
他用膝蓋當腳,蹭過去,頭枕在床沿上,神色漸漸平靜下來。
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
連聲音也很平靜。
他抓住雲澤的手,摸著自己的臉,閉上眼睛,輕輕地道:
“十三爺,求求你醒過來,求求你跟我說說話,我騙了你,其實我早已經……”
蕭平把臉埋在雲澤的手掌裡。
“……撐不住了。”
☆、第二十章
太陽正當空,陽光很刺眼,天氣炎熱,牆根下的土狗伸著舌頭,無精打采地趴在黃土地上,街道兩旁的茅屋在刺眼的陽光下顯出枯黃色,快被太陽烤冒煙了。這樣的盛夏,許多人都躲在房間裡消暑,整條街只有一個行人。
這人頭上戴了斗笠,遮住面容,身材魁梧高大,彷彿不怕熱一樣,穿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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