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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鉕不可思議的轉頭,喉嚨中的積血終於全部吐出,染紅了整片前襟:“甄。。。。。。。平谷。。。。。。。”
他的副將,有個虛懷若谷的好名字,有個老實巴交值得信賴的好長相,有過浴血奮戰並肩禦敵的仗義,有過至少兩三年的默契。他一直是自己最仰仗的人之一,陳金鉕私心覺得,除了兄弟就只有這位夥伴最為親近。可他卻忘了,這個人不僅僅有上述的一切,他還有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還有始終離他最近的便利,和置他死地的決心。
甄平谷沒有理由失手。
天時地利,加上出其不意。
他志在必得!
但現在,任他把眼睛瞪得再大,還是看不出陳金鉕的後背有什麼損傷,難道沒有刺中?那麼原先握在自己手中的匕首又去了哪裡?
六根手指,如同鬼魅,連同那柄精鐵匕首,齊齊飄過他的眼前。
甄平谷面如土色。
顧回藍!他居然忘記了最致命的顧回藍的六根手指。
陳金鉕叫道:“為什麼?!”
顧回藍道:“令弟的死訊恐怕是這位將軍說出來的吧?”
陳金鉕驚異道:“難道他借刀殺人?”
顧回藍向身後招了招手,亟初禾看見,又長嘯一聲,令飛禽走獸如來時一般迅速散的乾淨。
陳金鉕也意識到此處人多眼雜,不是說話之地,便撤了劫殺的軍令,遣走兵卒,領著眾人進了自己建在鎮南頭的別院。
甄平谷是一個字不肯說的。顧回藍也懶得問,直接叫了樂子期來。儘管他現在對樂子期的身世功夫乃至目的有重重的疑慮,但神奇釋心術是不用白不用。亟初禾也好奇坐到一旁,他對釋心術的興趣始終有增無減。
樂子期只看了眼甄平谷,便笑的捧腹:“這人怎麼還活著?”
眾人面面相覷。
甄平谷臉色驟變,似乎想到什麼。
樂子期道:“他已經沒有用了。”
甄平谷瞪圓了眼。
樂子期又道:“你走吧。”
甄平谷張大了嘴。
樂子期催促:“難道你要留下吃晚飯?”
甄平谷蒙了。半晌才想起陳金鉕是關鍵,急忙去看他,只見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甄平谷是徹底糊塗了。
又呆呆坐了一盞茶工夫,前思後想,覺得自己確實沒有洩露半點秘密後,甄平谷這才起身,向大門走去。
他走的很慢,他身後也很安靜,沒有一個人有出手偷襲的打算。
他的身體卻在發抖,冷汗滴滴,從額頭急速滑落。
因為樂子期那句話始終盤桓在耳邊,攆都攆不走。他沒有用了。他真的沒有用了?
甄平谷已經走到門口,一隻腳跨出去,另一隻腳懸在空中,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裡。
但,他停下了。
假如他真的沒有用,陳金鉕當然不會留他,主人亦不會。不同的是,陳金鉕這樣攆他出門,主人這樣攆他離世。
回頭去看,眾人正捧茶,神態各異,唯有樂子期喝的悠閒。
甄平谷決定賭一把,他轉身問樂子期:“你就不好奇?”
樂子期撩起眼皮瞥他一眼:“陳金釔是死在你面前的,他的死訊不會有假。”
甄平谷差點一屁股坐地下。
陳金鉕眼裡冒出火來,卻遇到樂子期暗中遞過來的一個眼色,立刻掩飾住。他到底征戰沙場多年,為人老成持重,這點忍耐還是有的。
再說,顧回藍在這裡,憑他的輕功,甄平谷連院子都出不去。
何況那人已經嚇傻:“你、你、你怎麼知道?”
樂子期懶得解釋太多:“陳金釔告訴我的。”
“不可能!”甄平谷心虛的叫起來,一開口又覺得上了當,忙用手捂住嘴。
樂子期笑:“陳金釔還說,就算他死了,你也滅了他兄弟的口,你還是回不去的。因為你的主子是個純粹的主子。”
甄平谷手腳冰涼。
樂子期緩緩轉過頭來,一字一頓:“試問,若你是你家主子,你是會在意一個手下的命,還是會不放過一個後患?”
甄平谷悄悄抹了把汗,胸口心如擂鼓。
樂子期續道:“你和陳金釔這樣的殺手對他而言,不過螻蟻,他肯捨得冒著失了榮華富貴的危險留下你?”
甄平谷已經面無血色。他一個字都沒有說,他也十分確信陳金釔早就不能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