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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路只有滿腔疑問,他向來自制,從未喝酒到失去理智的程度,更別說他潔身自好,從未沾足樂平坊那樣的青樓,怎麼會喝了酒就跑那裡去強了那連見都沒見過的女子?
他說破了嘴,師父怎樣都不信;他尋求未婚妻高如茵的支援,高如茵鄙視著他;跟師弟們說了自己的疑問,他們只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暗示大師兄無須多言,大家都心知肚明怎麼回事。
想到自己向以坦蕩光明自居,卻不明不白蒙上汙名,連養他到大的師父也不信任弟子的解釋,就像以往努力的東西被全盤否認,他因此心冷,槁木死灰。
他從少年時就愛慕著高如茵,一心只想接掌玄刀門後,將門中武功發揚光大,讓高如茵以自己為傲,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種事,高如茵從此拒卻自己,連句話也不願意說,這真的將他傷害的深。
如果她願意支援他,說一句相信的話,那麼,他會待在玄刀門,就算不當門主也好,可是……
他離開了從小生長的玄刀門,出了蜀地後四處流浪,一年後被樓昭陽請回鏢局,工作隨便接,只要求絕不入蜀。
現在他為了多掙點錢,想給刑羽更好的東西,所以重新回來,望著四周熟悉風景,恍若隔世。
現在他所擁有的東西除了一身武功、一把刀之外,就是那個小傢伙,他要更加努力的活下去,他知道只要他想,就一定能賺足名與利,有他那個本事。
多年前他想為那女子做的,對方不要,現在他要將小傢伙好好的放在掌中疼在心上,因為小傢伙需要。
如此一想,回鄉,也不再是那麼難堪的事,他要去的城鎮離玄刀門所在之處甚遠,也不怕被熟人遇見,可即使如此,他還是能從雜談甚多的客棧旅店之內,聽到些許關於玄刀門的傳言。
大家有興趣的話題大抵都在玄刀門內將有喜事,七年前高春明原本將義女許配給大弟子刑路,刑路卻惹出事來遠走他鄉,七年過去,刑路不可能再回來,因此二弟子藍閔求得應允,不日將娶高如茵過門。
「這麼說來,藍閔就是下一任玄刀門門主囉?」客棧裡有客人問。
「藍閔雖然長袖善舞,玄刀門的鎮門刀法卻總是未臻境界,所以門主遲遲不傳位。」客棧老闆說:「玄刀門七大弟子中,唯有失蹤的刑路盡得刀法奧義,至於其他六個人,頂多能傳其形……唉,怕玄刀門從此要沒落……」
刑不歸聽在耳裡,也不知該悲該喜。
無論如何,他不可能重新當回刑路,他給自己取名為不歸,也就是已經做好再也不回玄刀門的打算,名為不歸,因為蕩子行不歸。
突然之間,他想到了遠遠的、有點兒殘破的院落裡、那個小小的身影,一定正站在院落門口,穿著那件羊羔皮裘,數著自己回家的日子吧。
然後,刑不歸加快了腳步,想早點辦完事,早點回家去。
不是這裡的家。
隔了月餘,回到住了六年的城,鋪著青石磚的大街早已經被紛紛迴旋亂下的雪花給淹滿,銀白地裡冷冷清清,他先回廣通鏢局回覆工作完畢,謝絕了樓大媽邀著喝碗薑湯的提議,匆忙想回家去。
殘破門樓上疊著厚厚一層雪,時不時落下一大片,細細的冰柱垂下水晶的樹枝,給自家添了些景緻,穿過院落,老樹枝頭裹著簇新的白棉花,北風呼呼地吹,冷意淪肌浹髓。
「羽兒!」他喊,還沒入房就先喊,失了平日的從容。
沒人回應,他疑惑了,下著雪的天,小傢伙上哪兒去?
「刑先生,你回來啦,羽兒剛剛才出去呢。」薛大娘裹在厚厚的棉襖裡,由房裡朝外喊,外頭太冷了,她只想在房裡烤火盆。
「去哪?」
「還能去哪?他家裡待不住,只要有空就到城樓口等你,跟他說你若回來,也不會往別地方跑,他就倔,非等不可。這小夥子重情重義,你一定是前世燒好香,才找到這麼個好兒子。」大娘叨叨說。
刑不歸喉嚨一梗,好半晌說不出話來,把行李往東進屋的廊下一丟,才吶吶道:「我去找他。」
雪花早將刑羽的腳步給淹沒了,不過薛大娘提到城樓,那是刑不歸回來的必經入口,小傢伙是想早點迎接他吧,可憐又可愛的羽兒,讓他心很熱,滿腔滿胸的熱。
近城樓就看見那小小的身影佇足一旁,縮肩膀墊腳尖往城外看,刑不歸忍不住笑,一個月不見,小傢伙連一寸都沒長高。
小傢伙很不耐煩呢,墊腳尖還不夠,時不時跳起來,以為這樣可以看得更遠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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