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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思索之時,馬車頗有節奏的一路前行,駛往有著他心愛之人的方向。
凋葉若去羅煙城,總是先去拜見鍾攬青。
他與鍾攬青並未執師徒之禮,然而於音韻之事,他確實指教凋葉極多,在凋葉得自由之初,也對他多加照顧,除了安排演奏的機會,他讓凋葉幫他帶信給朋友,信中也經常提凋葉,也算是把他們都介紹給他了,如此這般,凋葉到了各處都不乏可照應的人。因此鍾攬青對他雖不拘輩分禮節,或兄弟或師徒,但凋葉對他總是待之以禮。
同時,要去拜訪龍映河,還是讓鍾攬青牽線較好,因此這次到了羅煙城,他仍按照習慣即去問候鍾攬青。
去時,鍾攬青正在小屋的竹圍邊挖著土坑,一旁擺著幾簇菊苗,看來在栽菊。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塵,笑著道:「你先進去等等我,我洗個手。」
「好。」他點頭。因兩人甚熟,也就先進去那個擺著琴塌的竹磚大廳了。
一會兒喜兒便出來,滿臉笑盈盈,手上端著茶,「楚先生,近午了,等會兒一起吃飯唄。」
「呵,我倒來的剛剛好,」他接過喜兒手中的茶杯,聞到一股中藥味,「這茶……?」
喜兒去到主位上,也給鍾攬青上了茶水,回道:「您不是手腕不舒服麼?他說您是練的太勤了,怕筋骨轉不過來,前兩天便抓了些藥,給您緩緩。」
凋葉怔了怔,他自父母走了,哪裡還有長輩這樣照顧過他?垂下眼,彷佛動容,「鍾師傅對我,實在是……」
喜兒把茶壺留下,便出去了。一會兒鍾攬青進來,已經洗了手、換了件衣服。他去上頭坐下,便道:「才來過不久,又來羅煙城有事嗎?」
凋葉從怔憧裡醒來,「倒要勞師傅一件事。」
「什麼事?」他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問。
「泓泉現在好像在龍老闆的那兒作客,我……」他猶豫著要怎麼說的時候,鍾攬青便笑了。
「你要去找藍二少?」
「嗯,唔。」他不知怎麼的有種怪異的彆扭。
如果鍾攬青真是他師傅,這倒像被長輩知道兒女情愛之事的那種彆扭感。
「我帶你去吧,只是現在去不太方便,晚些。」
雖然奇怪他為什麼說「不方便」,但思及龍映河與鍾攬青的關係,凋葉自覺不應多問,於是低頭,「好。」
「上次你說手不舒服,好些沒有?」
「沒有那麼嚴重,這茶……倒叫鍾師傅掛心了。」
鍾攬青別有深意的笑了一笑,又說:「你的指套不是丟失了?我整理房間找到之前朋友送我的,不過我現在這副還堪用,這給你吧。」
凋葉有些過意不去,「不用了,鍾師傅,我自個兒可以買新的,您留著換吧。」
「我相信你有得買,只是留在我這放久也是鏽了。」他招招手,和善的笑,「來拿去吧,你這樣常常給我帶信,我也沒有什麼謝禮給你過。」
凋葉只得過去接來,收在懷裡。
§
在鍾攬青那兒用過午餐、待到下午,他才帶凋葉前往龍府。
他去時,大門的下人問也不問便恭恭敬敬任他進去,凋葉知道龍府的下人紀律甚嚴,龍映河又已經見過了他的臉,所以放心的脫下罩帽。鍾攬青對龍府自然是熟門熟路,他沒先去大廳,領著凋葉便彎進了一個小院落,又找了個下人,讓下人去請龍映河。
龍映河當時似乎正在接待哪兒來的客人,一時並沒有來,下人上茶來,並致歉請二位稍候。
凋葉心裡有些困惑,問:「您好像知道龍老闆有客。」
鍾攬青微微一笑,「居龍坊賺的不是賣貨錢,所以店門不大,經貨也不多,有什麼事都要回府中處置,出入的多了。為了方便起見,若有客人便在門口掛個小紅燈,主子外出回來便知道,可以直接準備接待,下人見了小紅燈也便會警覺家裡有客。我也是見到那燈,才避開大廳的。」
「這位客人……說不定是……」
「如果是藍二少,那麼剛剛應該就會請我們過去了,」鍾攬青笑道,「你便等等吧。」
凋葉因為自己顯露的似乎過於急切而露出窘迫的模樣,然後不再回話,觀察著這個小廳。
窗邊有琴塌,也有琴,想必是經常用來接待鍾攬青的地方。也許這裡之於鍾攬青,就像是詠梅居之於自己一樣,凋葉這麼想著突然有些扭捏起來。
約莫半個時辰,龍映河才來了,他笑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