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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揚趴在甲板上,和他對視。
“沒傷著你吧。”
“肩胛疼。”
“活該,誰讓你不服的。”蘇朝宇推著小艇遊了一段,“你把我逼急了,江揚。”
“我知道,朝宇,是我不對。”江揚仰天,享受著全自動的小艇航行服務,“既然我們都準備結婚,我想,任何事我都不能瞞著你。”
“我不會探究你的秘密,但如果你要說,我隨時都在。”
“我是受歡迎的?”
“嗯,我也是受歡迎的。”蘇朝宇累了,翻身上船,“永遠。”
坐擁夕陽和萬頃海面,江揚告訴了蘇朝宇那天晚上的故事,用他覺得安全的方式,說出他覺得不會讓蘇朝宇為之氣憤和感覺受到傷害的部分。確切地說,如果他們的愛只是漫長人生電影裡的片花,這個故事,就是承載的熒幕。江揚說他迷茫了,無奈又孤獨,就好像身處險境卻忘記了逃難的方法,甚至,想要用極端的方式結束這個悲劇。
蘇朝宇靜靜地聽著,比想象得更復雜,他初時幾乎無法接受真相,但江揚低聲說:“可是,我們還要好多個十年要活。”
沒有下半句,蘇朝宇知道他想說什麼,共同經過了那些紛亂,蘇朝宇確認他的長官情人絕不想做英雄──所謂英雄,總是被選擇的那個,如果可以預知成為它要交換掉的那些東西,相信沒人願意。
那些東西,是愛情,是富貴,是歡樂,是善良,是生命本身。
最後一捧夕陽黯去的時候,江揚已經累了,蘇朝宇枕著船舷望著他,琥珀色眸子的指揮官微笑:“你我會並肩。”
“一定。”蘇朝宇今天第二次說這個詞。
“確定了,不放棄?”
“確定。”蘇朝宇微笑,仰望天空的顏色,透明的深藍,第一顆晦暗的星星露出眼眸,江揚分明是叫了一句“朝宇”的,蘇朝宇轉頭的時候,對方佯裝在看昂雅的燈火,眼睛裡卻遮不住愛意。
警衛艇從遠處跟過來,恭謙地示意江揚,卓瀾已經叫了晚餐,天也涼了,還是返航為妙,蘇朝宇懶懶地表示不想開,警衛艇便把小艇鏈起來,緩緩曳行。蘇朝宇和江揚始終親密地交叉十指,緊握。
28(敲門 )
晚飯的時候莫名下起雨來,餐桌上氣氛冷淡尷尬,江揚藉口不舒服,拋了眾人回去休息,蘇朝宇便也跟著走了。卓瀾不耐煩看自家兒子時不時去瞄別人的未婚妻,草草吃了就帶著他離開。秦月朗更是毫無胃口,不多時,便都散去了。
直到深夜,雨仍未停歇,時大時小地敲著玻璃窗。方方臨去時已拉攏了兩層窗簾,雨聲隔著紗,有種誰在窗外哽咽的幻覺。卓瀾裹緊被子躺在床上,白晝種種,往日種種,閉上眼睛就紛至沓來,睜開眼睛,只見夜燈在床頭桌上幽幽地發出橙色的光,一絲溫暖皆無,反倒使這高敞的古堡臥房更顯詭異。
“咚,咚。”兩聲輕卻明確的敲門聲響起。卓瀾百分之二百確定這不是方方,不是管家,不是秦月翔,更不是樓下的任何一個小輩,她攥緊了被角,絲綢又冷又滑,不能提供任何安全的幻覺。
雨聲不住,古堡寂冷的氣息揮之不去,那敲門聲隔了片刻又響起,依舊是咚咚兩聲,輕且不容拒絕。卓瀾臉色慘白,她不敢開門,甚至不敢動彈。一個人的床太大,裝有秦崎照片的金墜子貼著胸膛,心臟卻自顧惶急地亂了舞步,他已經死了那麼多年,她時常夢見他,可是他卻永遠不會摟著她的腰,說:“別怕,我的小公主。”
一片寂靜,卓瀾終於放開那吊墜,手指顫抖著按鈴,他不會來,可是至少住在隔壁的方方會來。
咚咚,敲門聲又響起,熟悉的鈴聲卻沒有響起來,卓瀾緊緊擁著被子,手指拼命地拍鈴。可方方始終未如平日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
又等了一刻,雨似乎小了些,四下寂靜,那要命的敲門聲也不再響,卓瀾小心翼翼地下床,柔軟的拖鞋擦過同樣柔軟的地毯,悄無聲息她走到門邊,那要命的敲門聲卻突然響起來,咚咚不停,白虎王的小女兒深深吸口氣,猛然拉開那厚重的實木門。
面前唯一盞壁燈,燈絲滋滋,暗了一下又復亮起,雨水劈劈啪啪地打著走廊盡頭彩色的玻璃窗,依稀映出她白色的影子。
沒有人。
握著銅門把手的手心裡都是冷汗,卓瀾幾乎要癱軟在地,她咬緊嘴唇,問:“誰?”
通往七層的樓梯處依稀有人影,卓瀾穩著步子走過去:“大哥?”她試探,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怕那位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