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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烈回家,打量四壁。他家中有一批桃花心木的貴重傢俱,可以送給金生。架子上成列的古董瓷器,可以送給朋友。衣櫃裡有幾鬥珍珠和若干貂皮大衣,是南洋客人送的,可以留給含香。
阮君烈打電話,叫哥哥派人來取東西。
阮君銘聽說,也驚慌起來,說道:“你還沒與母親說,要不要告訴她?”
阮君烈說:“不要,你不要嚇她。”
阮君烈讓哥哥好好侍奉母親。
金生差人來搬東西,阮君烈整理行囊,將隨身的物品打包。不能送人的物品,阮君烈紛紛變賣,換成金子。
阮君烈將戶頭上大部分錢取出來,換成金子和現洋,預備帶走。
含香發現,家中的東西在迅速變少,十分惶恐。
含香坐在沙發上,見他忙進忙出,怯生生地問:“你又要去哪裡?”
阮君烈給她一筆錢,說:“我要去蘇北。你自己留在這裡。”
含香說:“你什麼時候回來?”
阮君烈看她一眼,說:“不回來。”
含香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揪著手巾,抖著唇說:“你,你什麼意思?”
阮君烈說:“沒什麼意思。我要長期駐紮在那裡。”
含香這才出一口氣,穩穩神,說:“我會等你的。”
阮君烈說:“不用,你找個人嫁了吧。”
含香豎起全身的毛,叫道:“我不要!”
阮君烈直白道:“一旦交戰,我回來的話,肯定是輸了。我不會輸的,除非是死了。”
含香嗚咽著,眼淚淌得像小溪一樣,彎彎曲曲地爬在臉上。
阮君烈沒有心情寬慰她,只在她頭髮上摸了一下。
阮君烈說:“房子留給你。你可以繼續住。”
含香固執地說:“我會等你的。”
阮君烈說:“不用等我。”
阮君烈說完就走了,兀自收拾東西,離開官邸。士兵們將長官的財物全部搬走,搬到司令部,日夜看守,等待行軍。
阮君烈離開自己家,宿在司令部裡。
剛剛入夜,外面的人聲、車聲依然響個不停。外面賣涼粉、賣香菸的小販叫著,因為沒有人買東西,他們一直在叫,兜攬生意。
明天就要開拔,很多軍人呆在司令部裡,架起桌子,在打麻將消夜。麻雀牌在手中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一直在桌上滾。
有人橫穿馬路。車子發出了刺耳的剎車聲,一個聲音叫罵起來。
路邊,歌女的聲音伴著琴聲,悽然響起,一時有一時無。
阮君烈被這些聲音團團圍住,好像困在水中央一樣。周圍漫無邊際的雜音,讓他快要窒息。
阮君烈疲憊地伏在桌上,心亂如麻。
他拿起電話,撥透過去,找總參謀長。
總參謀長知道他要走,豪言壯語,給他踐行。
阮君烈說:“我不走,明天讓部隊交槍。”
總參謀長驚得差點背過氣去,吼道:“你說什麼?!”
阮君烈發作道:“沒有人,沒有槍,我去個屁!”
見他還在鬧脾氣,總參謀長苦口婆心,反覆勸解,又指天誓日地做保證,讓他安心。
阮君烈犟得要命,像吃了秤砣一樣,死活不願意。
明天他就該走馬上任,臨了卻鬧起來,總參謀長快要吐出一缸血。
總參謀長好說歹說,嘴皮子快磨破,問他:“你想要什麼?缺什麼?能給的馬上給!你給我走!”
阮君烈說:“你把葉賓卿給我。馬上!”
總參謀長快要氣炸了,說:“他明天要到襄樊報道!你不是早知道?”
阮君烈說:“那我不走了。”
阮君烈咔嚓一聲,利落地掛上電話。
電話鈴響了好一陣,阮君烈懶得接。
鈴聲終於停歇。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
阮君烈一個人坐在黑暗中,心中惴惴不安。
經過這一番拿捏,不曉得能不能要回葉鴻生。萬一葉鴻生已經出發,木已成舟,襄樊區的指揮官不同意撤回命令,總參謀長要不回人來,難道自己不去?隊伍不開拔?
這不可能。
倘若他不開拔。總參謀長會被氣死的,拿槍也要逼著他去。
阮君烈糾結地想。
萬一搞成那樣,還沒要回葉鴻生,自己就變成笑話了……
阮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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