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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還有棍棒的擊打成傷,已經無力行走,軟軟地癱在地上。
老菸頭自己也是乞討為生,飢一頓飽一頓,原本是極沒有規律的,再加上照顧莫子卿,兩人的日子更加艱難。今天算是運氣好的,拾來了一個餿饅頭,雖然讓雨水泡過,但總比過什麼都沒有的強。老菸頭將莫子卿扶起,讓他倚著龍王像坐好,才撕下一小塊遞到莫子卿嘴裡,“吃吧,爺爺今天得了一個饅頭。”
莫子卿扯扯嘴角,想要笑,卻痛得難受,竟是笑也笑不出,只好含住饅頭,在嘴裡細細地咀嚼。
老菸頭看了難過,伸手拍了拍莫子卿,道:“小子,難受的厲害?”
莫子卿沒說話,身子卻已經支援不住,軟軟像一旁栽倒。老菸頭急忙將他扶好,讓他慢慢地把饅頭嚥下去,才扶著他躺下,唉聲嘆氣地道:“小子,你這樣可怎生是好?”
莫子卿無力地勾了勾唇角,無神的眼睛低垂下去,靜默無語。
怎生是好?
他也不知道,他也想知道。
莫子卿嘆了口氣,極輕的,老菸頭也沒有聽見。
老菸頭給莫子卿留了小半個饅頭,自己就坐在他身邊嚼著另外的半個,顫顫巍巍地撕著,又絮絮叨叨開來:“小子,今兒我看城西頭的那幫小混子讓官差押走了,爺爺我以後就能去那邊討點東西去了。巷口的老妹子總給我留點什麼破舊衣服,明天我去看看,你也不能總這麼凍著,本來小身子骨就弱。唉,爺爺沒那個本事帶你看郎中,連頓飯也不能讓你吃好……”
莫子卿伸出手,摸到老菸頭的位置,輕輕拍了拍。
往日,不是也有一個人,常在自己身邊,對著自己說這說那,生怕自己病了累了麼?
那人叫什麼來著?
哦……楚言……
楚言。
這兩個字像是兩道利刃,劃過胸口,灼痛心間。
因為楚言,莫子卿才是莫子卿。他撒嬌,蠻橫,可愛,依賴。若沒有了那個人,那個懷抱。莫子卿還是莫子卿麼?
老菸頭聽莫子卿沒說話,只道他又睡了。入秋以來,莫子卿吃的更少,身子也愈發虛弱下來,每日睡覺倒是更多一點了,常常和老菸頭說著說著,便已經睡過去。老菸頭心裡暗暗嘆息,只怕這小孩子熬不過這個冬天。
莫子卿沒睡。
他閉著眼睛,腦海中,滿滿地,全是那個人的模樣。
莫子卿沒有見過楚言,他遇見他的時候,就已經看不見了。可是他摸過他,他高挺的鼻樑,他的劍眉,他的薄唇。
那副模樣,是烙印在心上的,若硬要忘記,便是生生地撕裂,血肉模糊的痛。
老菸頭在他身邊躺著睡了,呼嚕不多時就響起來,響徹雲霄的轟隆隆聲。
胸口有些發悶,身上折斷的關節和受傷的部位都在叫囂著疼痛不堪,好在已經習慣,莫子卿輕嘆了聲,蜷了蜷身子。
夜裡一陣悉索聲音,老菸頭便驚醒過來,探手摸了摸身邊,莫子卿還在,蜷著身子正睡著。便給他裹了裹被子,卻覺得他身子抖得厲害,一摸額頭,才發覺竟然滾燙滾燙。
莫子卿低低地哼了一聲,想要撥開老菸頭的手,卻沒有力氣。廟外傳來路人搬動行李的聲音,老菸頭便放了手,悄悄地從龍王像後探出頭去。
西郊外的荒路上便只這一個破廟,因此多有路人在這裡避雨過夜,已經算是常事。
藉著月光便能看到一個青色衣衫的青年先踏入破廟,隨後跟著個小廝,也不過十五六歲年紀。那小廝正要鋪好單子請少爺坐,卻不料那青年身形一閃,猛地繞過龍王像,手指成爪,扣向老菸頭的咽喉!
第九回
老菸頭哪裡見過如此陣仗,嚇也嚇的呆了,反抗也是不曾,只傻愣著看著那青年,說不出話。
青年見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鬆了口氣,訕訕收手,抱拳道:“老人家,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老菸頭咳了半晌才緩過來,那頭小廝已經給他送了杯水,老菸頭這才搖頭道:“沒事沒事,你們趕路,多有防備也是應當。”
青年抱歉地笑笑,打量四周才看到地上蜷縮著的莫子卿,眉頭一皺,問道:“這是……”
“我……我孫子。”老菸頭蹲下身子,莫子卿已經悠悠醒轉,側耳聽著那青年說話。
青年便也蹲下,仔細看了看莫子卿,似乎是怔了怔,方道:“他這樣多久了?”
老菸頭見他言語之中關切之意甚濃,急忙道:“可得有一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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