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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政,就不要對他們太好,更不要讓他們察覺出,您喜歡誰,欣賞誰。”
章懷太子,他的二伯,這是他們家,也是整個大唐的禁忌,李成器不解為何宋守節今日有膽子提起這個名字來。李成器坐在空曠的崇福殿上,看到殿外幽幽的雪花飄落,渾身陣陣發冷,低聲道:“先生重責花奴他們,就是為了告訴孤這些道理嗎?”
宋守節硬起心腸來,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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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複道交窗作合歡 。。。
李成器從崇福殿中出來,快步向寢閣走,幾乎要小跑起來,可是快臨近時,腳步卻不由自主放慢了下來。如果花奴已經回家了呢?——他要回家並不必非等薛紹來接,太后為了讓女兒入宮方便,將門下省旁邊的修書院賜給太平公主做內宅。也許姑姑進宮了,花奴就找媽媽去了。
花奴的步子比他小很多,但是這皇宮,這天下,對他是自由的,花奴可以隨時自由來去,而他只能永遠等在這既空曠荒涼又逼仄窘迫的東宮裡。李成器琢磨不出心內的那一份酸楚,是因為花奴,因為宋先生的話,還是因為他很久都沒有見到爹孃了。
守在寢閣門前的內侍見他回來,連忙迎上去,上下打量他一番道:“郎君……沒事吧?”李成器略帶倦意的一笑,這內侍想是見到花奴捱了打,怕宋守節連自己也打,他搖頭道:“花奴……走了麼?”那內侍笑道:“薛小郎君回來就一頭撲在床上,拉了屏風誰也不讓進去。盡在裡頭捶枕頭哭著喊著要回家,卻也不說讓駙馬和公主來接。咱們都奇怪,他到底是回不回呢?只好等郎君回來,您說,要派人去請公主府上的人麼?”
李成器怔了怔,心卻像是被雪後初晴的陽光照耀,天地都在發亮,讓人將陽春抱個滿懷。他笑道:“不必了,你去取些消腫止痛的藥來。”
薛崇簡雖是滿腹委屈地喊著要回家,卻總覺得表哥還沒有跟他說好話安慰他,心下不甘,回到寢閣哭一陣兒歇一陣兒,等了半晌仍不見李成器回來。他屁股上的疼痛稍稍減退,轉為又麻又脹的感覺,不似方才那般激烈。他哭得哭不動了,李成器還沒來回,忍不住爬到床邊,用指頭將屏風相接處戳開了一條縫,趴在床上一邊習慣性地抽搭鼻子,一邊從那條小縫兒向外張望。
他等得眼睛發瑟,忽然看到縫隙外的狹窄天地陡然換了顏色,一團紫色漸漸靠近,一小塊白玉底下掛著個小小的黃綾袋子一晃一晃。他立刻醒悟過來,這是李成器的袍子,那袋子便是他腰間玉帶所配的魚袋,趕緊哇地一聲又喊叫起來:“我要回家!爹爹怎麼還不來!”
李成器忍著笑拉開屏風,薛崇簡忿忿地望了他一眼,立刻將臉轉向裡邊,雖還嗚咽著,卻不再高聲喊叫了。
李成器除了靴子爬上床去,將屏風帶上,拍拍薛崇簡的肩道:“花奴,還疼得厲害麼?”薛崇簡嗚咽著只是不理他,李成器見他已將褲子穿上,有些不放心,揭開他的袍子,小心將夾褲褪下檢視他傷勢。經過這一陣兒的凝血,原本只是通紅的笞痕顯出數處發紫的暗紅色,還泛起點點紫痧,比上一次那十下戒尺重了許多,李成器心中狠狠一疼,輕聲道:“對不起,是表哥不好,表哥給你揉揉。”他只將柔軟中衣給薛崇簡罩上,又抖開被子蓋住他,手伸在被中緩緩為他按揉痛處。
薛崇簡忽然拉起被子,連自己的臉也罩住,李成器笑道:“這樣會捂壞的。”他強行去拉被角,卻被薛崇簡死死拽著。李成器等了一會兒,仍不見薛崇簡出來,便緩緩在他身旁躺下,輕拍著被子下的表弟,道:“其實,表哥一直沒對你說,表哥也很怕早起去上課,尤其是冬天的時候。”
薛崇簡緊拽住的被子稍稍鬆開了一點小角兒,也不知是憋不住要透氣,還是在聽李成器說話。
李成器道:“所以,今天花奴是替我受委屈了,表哥賠你什麼都行。你要是不回去,今天一天表哥都陪你玩,不做功課了。”
薛崇簡的肩膀稍稍一動,這個誘惑極大,他內心痛苦掙扎,仍是覺得這個時候妥協很沒面子。他等著李成器再開些更高的條件出來,等了半日,不見李成器出聲,忍不住轉過臉來,偷看了李成器一眼,見李成器託著腮望著他微笑,不禁一怔,氣道:“你笑什麼!”
李成器笑道:“我在想,這被窩真暖和,要是冬天能一直睡覺,一直躺在裡頭該多好。”薛崇簡哼道:“阿母說,松鼠才能冬天一直睡覺。”李成器嘆道:“能做松鼠也不錯……”薛崇簡忽然領悟道:“當了松鼠就不用上課了!想什麼時候起床都可以,白天就只玩,吃松果,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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