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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成器一番酸酸瑟瑟的話說得煩躁起來,扒在屏風上道:“我才不信,我們兩個就不會分開,打獵也一起,以後早起上朝也一起。表哥,我要過去!你給我擦澡豆!”李成器大是羞窘,有些慌張道:“讓奴子給你擦。”薛崇簡道:“他們擦得不好,咱倆中間偏要放這個東西,我看不見你,悶死了。”他說著,竟水淋淋從自己這邊爬上臺階,又從李成器的那邊溜了下去。
李成器本是漲紅了臉想躲避,又怕那白石的臺階太滑,扶著薛崇簡道:“小心!”他跟薛崇簡赤著身子面對面總是尷尬,道:“那你乖乖趴著,不許混鬧。”薛崇簡見他不曾攆了自己出去,大喜道:“好啊好啊!”他立刻趴在池邊,池水在他身周盪漾出一片粼粼波光,愜意舒泰,便放鬆身子,讓池水拖著自己輕輕扶起,兩腳輕輕打著水面,濺起小小水花。
李成器抓了一撮澡豆在他背上摩挲著,手觸著薛崇簡溫軟如酥的身子,一眼看到他屁股上竟還有一塊青紫未愈,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登時明白花奴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倒是自己顧影自憐了。他釋然一笑,輕輕一戳那塊青紫處道:“還痛不痛?”薛崇簡扭頭一看道:“不痛了,不知怎得,這一塊都十天了還不褪。其實那天打在腿上,比打在屁股上痛多了,你以後不許再打我腿。”他一想不對,立刻改口道:“不,是以後都不許打我了!”
那些粉末狀的澡豆如變戲法一樣,在李成器的掌下變成許許多多珍珠般白細的泡沫。李成器笑道:“打你是為了讓你懂事。”他靜了片刻又道:“花奴,我聽說,姑姑讓一個婢女與你同住了?”薛崇簡提起那樁事,立刻憤憤道:“是啊!那個姐姐好奇怪,老是摸我。”李成器雖早已聽說,此時聽他親口招承,還是險些笑出聲來,他笑道:“那你怎麼辦?”薛崇簡道:“我不理她了,跑去跟阿母睡。”李成器又道:“那姐姐生得好看麼?”薛崇簡想了想道:“我沒注意,不知道。你老問這個做什麼。”李成器被他一說,也覺自己問得甚是無聊,笑一笑道:“沒什麼。”便專心為他擦澡豆。
作者有話要說:'1'注:【古今醫鑑—卷之十六】 杖瘡:用鳳仙花科連根帶葉搗爛塗患處,如干又塗,一夜血散即愈。如冬月無鮮者,秋間收,陰乾為末,水和塗之,一名金鳳花。
'2'注:唐代長安娼家多住在長安城北的平康里,唐人便以“北里”代替妓院。
'3'注:澡豆:唐人洗澡用的“香皂”,粉末狀,用豆粉、皂角、香料製成,跟我們今日香皂洗面奶用法相同,只是用料奢侈到暴。《千金翼方》:“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鍾乳粉、真珠、玉屑、蜀水花、木瓜花各三兩,奈花、梨花、紅蓮花、李花、櫻桃花、白蜀葵花、旋覆花各四兩,麝香一銖。上一十七味,搗諸花,別搗諸香,真珠、玉屑別研作粉,合和大豆末七合,研之千遍,密貯勿洩。常用洗手面作妝,一百日其面如玉,光淨潤澤。”
澡豆最出名的故事,是東晉士族、王導從兄王敦娶了襄城公主,上完廁所宮女捧出一盞這玩意兒,他不知道是洗手的,看著跟炒麵似的就拿水衝了吃了,被公主的婢女鄙視。東晉靠王導立國,政權被王家把持,皇室卻鄙視王導的哥哥不懂生活,只能說司馬氏把精神都用在如廁上了。古人記載這個故事,微言大義,未必是在嘲諷王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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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二、生憎帳額繡孤鸞(上) 。。。
鍋蓋揭起,乳白色的羊肉湯花上下翻滾,裹上來的一時是肉片,一時是碎餅粒。濃郁熱香如雲如嵐般在隆冬的寒氣裡散開,在雪地裡久侯的人被這股厚重的、微帶油膩的暖風迎面一撲,腸胃連帶得口中津液都異常活躍起來,似是聞到了某種富足美滿的味道。
薛崇簡早等得心急火燎,一邊向兩個手掌呵氣,一邊湊到鍋前問道:“好了麼?”操勺的老漢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道:“薛公子莫急,煮爛了,湯都進到餅裡才好吃呢!”他用勺子在鍋裡攪了一攪,那熱氣更加歡快地蒸騰開,將他都縈繞在一片似仙似幻的雲霧裡。
李成器被肉湯的濃香撲得也是食指大動,但看看那頗為骯髒的木桌和胡床,還是有些遲疑,問薛崇簡道:“你常來吃這個麼?”薛崇簡笑道:“這家羊羹'1'冠絕神都,還是老施尋著的,你嚐嚐就知道了,我家的廚子打死了也做不出這味道。”施淳笑道:“這老翁是從突厥來的,煮羊肉的法子和咱們有些不同。”薛崇簡搖頭道:“我吃過阿史那綏子家的,也不如這個。”那老漢笑道:“實話告訴公子,這手藝是老漢從長安學來的,其實離了那地方,這羊羹便遜色三分,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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