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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他覺得世界彷彿都靜了下去,一顆心,直直地往下沉。看著少年那張無悲無喜的面容,他終於明白,世界上最可怕的懲罰,並不是恨,可是遺忘過後,全然的平靜。
現在,少年就是用著這樣一副平靜的表情看著他,那雙他所熟悉的幽眸沒有愛沒有恨,平靜到仿若那千年的幽湖,無波無痕,靜寂無聲的世界裡,傳來少年那同樣平靜的聲線,少年說:“既然已經錯了,那便讓它繼續錯下去吧,並不是什麼錯事都可以補救的,有些錯事,即便真的去補救了,也已經無法回覆當初了。”
少年的聲音是那樣的平靜,聽在他耳裡,卻彷彿那驚天的炸雷。
被拋棄了,他南宮博雅,終於也有被人拋棄的一日了。
可是他將心裡的慌深深地藏了起來,定定的看著他,即使是神態狼狽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他看起來依舊有著那風流倜儻一般的氣度,他說:“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手。”
神情認真,彷彿那海枯了、石爛了,也照樣阻擋不了他的決心。
風子墨拒絕了。
他說,“南宮博雅,我們兩不相欠。”因為實在太疲憊了,所以再也禁不起折騰了。
南宮博雅沉默了。他問俞旭如,之前為何那樣說。
——我只能還你一個會哭會笑的風子墨,卻不能還你一個痴心於你的風子墨。
俞旭如說:“凝魂丹的成分裡,有著忘情草,或許,會讓他斷情決心。”
南宮博雅便笑了,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風子墨身體早已經沒什麼大礙,一直沒有醒過來不過是因為精神上的因素,現在醒來之後,除了有些虛弱之外,便已經沒事了。
那一日深夜裡,他留下了一封信,然後便獨自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之中。天大地大,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蹤影。
於是,天下間少了一個寧王爺,不,或許該說,天下間少了那個妖魅入骨到連帝王都打算冊立為妃的狐媚少年,而酈城,卻多了一個安閒度日的平凡少年。
春日的午後,那在酈城中飽受議論的少年就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閉著眼睛享受著融融春日照射到身上來的愜意。
放鬆下來之後,才發現原來日子是可以過得這樣愜意的,少年躺在庭院上的躺椅上模模糊糊地想著,四周安安靜靜的,只有偶爾一兩聲蟬鳴,遠處傳來小孩子們玩鬧的聲音,熱鬧而顯得親切。
日子這樣平淡的一日一日過去,然後,在某天夜裡,等那些愛玩愛鬧的小孩子都睡下的時候,風子墨的家門口來了位客人。冬日裡的雪都已經化成了水滲入了地底下,柔和的月華在地面上暈開來,沒有什麼冷得滲人的寒風,一身華衣的男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簡陋的大門前。墨髮、華衣,手中的摺扇用力得在掌心中落下了痕跡,帶著一身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叩、叩、叩。。。。。。”
就連那敲門的聲音也是低低的,像是怕驚動了房裡的人,似乎帶著一絲絲的怯意。房內靜悄悄的,華衣男子又敲了一遍,“叩、叩、叩。。。。。。”
三聲低響過後,冷僻的巷子裡便再沒有了聲響,華衣男子慢慢地收回了手,靜靜地站在門前,一身華衣明明那樣鮮豔,卻在一瞬間彷彿黯淡了下去,漸漸地融化在了這濃濃的夜色中。
好了好一會兒,屋子裡才幽幽地瀉出了些許的光影,卻始終不見有人來開門,昏黃的燭光在薄薄的窗紙上搖曳不定,飄搖著,似乎隨時隨地都有熄滅的可能,只是,無論如何飄搖著,卻始終不曾隱去,就這樣忽明忽暗地搖曳了一整個夜晚。
第二天,風子墨開啟門的時候,門檻上靜靜地擺放著一袋包子,還在冒著騰騰的熱汽,巷子裡的乞丐睜著眼直盯著那袋包子,伸出去的手還沒有收回來,風子墨抬頭看了乞丐一眼,將袋子放在乞丐伸出來的手上,看著乞丐歡欣鼓舞的跑遠了,風子墨面無表情。
夜間,華衣男子又站在那簡陋的大門前,輕輕地敲了三下門板之後便再沒有了動作,站在門邊看著,透過那稀疏的柵欄,看見屋子裡的燭火暗暗地亮著,窗紙上卻始終不見人影。
日出之前,華衣男子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片刻之後,又回到了門前,留下一袋包子,仍舊是冒著騰騰的熱汽。
風子墨在天亮的時候開啟門,把紙袋拿起來,旁邊乞丐早已等著了,眼巴巴地看著他,他依舊面無表情,將袋子遞給了乞丐。
夜裡,颳起了風,‘呼呼’的風聲中,聽不見敲門聲有沒有一如既往地響起,慢慢地,飄起了雨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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