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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析與弋傾文練的內|功是一種名叫“清風嘆”的內家心法。
此心法分上下二卷,上卷偏屬道家,避諱就是無情無愛,教人遠離紅塵;而下卷偏向佛道,弱點就在於傷人自傷,教人慈悲為懷。
其實即使風析當初將修為渡了八成,他仍然是天下無敵。因為下卷有一處很妙,就是即便練得只有一成,仍然有九成的效果,唯一的區別在於,練一成者,傷人一成自傷九成;練九成者,傷人九成自傷一成;練十成者,所向披靡,渾然天成。
那一日,風析毅然放棄了十成功力,強制將內力灌入他的體內,為解自己所受的情愛之累。
然而上下二卷彼此抵制,兩股真氣彼此敵對,於是所受的衝擊盡數返向風析,重傷風析。這三年來,他四處收集名貴中藥,也只為儘快以藥力輔佐風析,早日恢復功力。
弋傾文閉上眼,深深聞著懷中人的氣息,語聲微顫,“所以真氣偶爾逆脈上衝,便就心魂無主,這才傷了你……你不要怪我。”
“……”
施文然壓根兒就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如果那天他還有資格大聲對這個人說“我不是紋染”,那麼當承受了立秋一跪之後,他已再無心也無力這樣去辯白了。
弋傾文從頭到尾都一直注意著他的神態,施文然一直不言不語,他也並不介意,只是鬆開了手稍稍拉離了一些距離,雙手撫上他的臉龐,眼神與他相對。
“再過幾日,等你傷好些了,我就帶你離開……我們四處走走,四處看看,不僅對你的傷有好處,也讓你領略一下南安的光景,你說可好?”
這句話聽上去容易,卻涵義深刻。施文然的心幾乎都要到嗓子眼了。
四處走走、四處看看……
他是知道自己的來處所以要帶他看看這個世界?還是刻意說給他聽,然後叫自己分辨?
這詭異的一段對話處處都是心機,施文然聽在耳中明明心下清楚,可是約定已成,他到底要怎麼接話?
這一刻,到底是紋染、還是施文然?
弋傾文當然看得見懷中的人內心的壓抑與抉擇,他不動聲色地細細看著,忽然低下頭輕輕吻上了他的眼睛,溼潤的觸感帶著渾身淡淡的藥香就這樣迎面襲向了施文然。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看見你全身都是血的躺在那裡,我以為你死了……我很怕,我真的很怕……”溫柔的唇離開了眼睛又來到了鼻樑,口氣是壓抑的、無助的,“還好,現在你活著,我可以這樣抱著你,能這樣親著你……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可是我喜歡你。”
邊說邊吻的唇最後移到了他的唇,小心翼翼地貼著,彼此的氣息糾纏混亂,施文然急促的呼吸著,手情不自禁的用力攀著窗稜,眼前的人彷彿一池溫水在拼命拖著他沈溺。
他可以猜得出這是一場故意,卻就是不可抑制地被深深引了過去。
因為那人眼底的慌張與忐忑是那麼真實而且叫人如此不捨。
弋傾文握起施文然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喃喃道:“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喜歡到這裡都痛了……可是我怎麼做你都不為所動,你都不肯回頭看我一次……我有什麼辦法……”
說著眼中就有了點點光暈,施文然恨不得敲昏了自己不再去看,卻被他圈著一起墜向無底的深淵。
“所以這次,不要離開我好麼……相信我,我會給你最好的,你最想要的,就算……就算你心中有他,我也不介意,這往後的每一天每一夜,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可好?”
弋傾文說完就只保持著雙唇輕貼的姿勢,似乎在等待什麼,良久良久,久到施文然要忘了時間是什麼的時候,弋傾文喃喃低嘆一聲。
“以後……我想聽你叫我傾文,而不是弋師兄……可好?”
如果說一切的痛苦與折磨都是從這裡開始,一切的謊言與欺騙都從這裡開始,後來每一次,施文然回頭再想此時此刻的一切,他都分不清弋傾文這些話究竟多少真情多少假意。
他只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確實有片刻的鬆動。
“傾文……”
鬼使神差地,那最要命的兩個子就這樣無意識地從施文然口中流出。
弋傾文忽然將他緊緊扣在了胸前,低頭就是一陣濃烈而深情的吻,施文然順勢就要反抗,兩手被狠狠按在窗上,弋傾文將全身的力量壓在他的身上,一邊吻一邊睜開了那對自始至終半闔著的眼簾,而簾幕下的一對眸子卻是冰冷無情。
很好……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