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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一見雲泥只是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心裡大大的可惜。日日見雲泥都是一副面癱相。本想著,這次終於可以看他驚訝的樣子,所以臨到要出宮才告訴他,卻沒想竟沒有遂願。這種失望感如同路上撿了個美人卻發現是紙糊的一樣。誇張的哀哀嘆了一聲,便將外袍脫下,換上衣冠,撈起鏡罩,對著銅鏡,像個開屏的孔雀,左看右看,點頭滿意道:“嘿,威風不減。”
謝西風意有所指的笑:“喜歡可以常穿。”轉頭見雲泥也換上了,便起身道:“我們走吧。”說罷撩起衣襬跨出殿外,向偏門外走去,李修一一步幾蹦的跟在後面。三人便從偷偷溜出應天宮,路上只碰見一些粗使丫鬟和外圍侍衛,絲毫不受懷疑。
隨即又出示應天宮的牌子出了皇宮,一路順風順水直奔謝府,李修一和雲泥換上謝府小廝的衣服,三人和一干侍衛才匆匆向著和河工總辦約定的地點而去。
路上謝西風說道,這次河工總辦果然是給了二皇子名下,卻是戚家一個親戚,叫做戚奉中的人。這戚奉中是戚家的遠房親戚,白讀過幾年詩書,只看見滿篇顏如玉,捱到而立之年,愈發成了閻王殿裡開染房的——色鬼。之前不過做個小吏,後來又厚著臉皮來京城,攀著戚家那門親。這世道,有錢的媚著有權的,有權的諂著有錢的。眾人皆知河工總辦是個肥缺,只苦於沒有門路,如今見他有門路,又不擔心還不上,如何不巴結。因此戚奉中借了幾萬兩白銀,往宮裡那位娘娘處送了一萬兩,上下打點一些,自己留了少數,只想著只要一上任便手中有款如魚得水了。
戚家親戚接這個差,很在眾人意料之中,戚家人向來高傲頑固眼界淺,多半不捨得將這種肥缺讓與別家。戚家人丁不旺,遠親得了也是可預料的了。倒正好便宜了李修一,少了被京官認出來的風險,只盼一出京城,就是馬卸了嚼子鳥離了籠,自由自在了。
謝西風一行人前往城外約定的驛站,等了一刻鐘的功夫,才見戚大人騎著高頭大馬,拖著一行在京城才拼湊的家丁小廝,大模大樣行來。走得近了,才在馬上禮道:“謝大人,久等了。”
謝西風一臉和煦笑容道:“戚大人好自在,是謝某來得早了。”
還沒遠得京城,李修一自然不敢造次。避在謝西風身後。卻在心裡默默腹誹,好一隻人模狗樣的老妖精,從沒見你對我如此大度親切。又探頭看看戚奉中,眼中光芒閃耀。不知在想些什麼。
戚奉中策馬走在前,謝西風遲半個馬身不疾不徐的隨在後,謝西風的侍從本就不多,
只混在戚家侍從中間,跟在其後。
一路無事,只是李修一騎不慣馬,磨得雙腿內側又癢又痛,在馬上左歪右蹭動個不停,連惹禍的心都沒有了。他身後兩家的隨從見了,都低低嗤笑,李修一自然置若罔聞,只可惜他胯下那匹馬很有點慼慼然,好歹也是謝府的翹楚,今天卻是狀元遇到山大王了。不過幸好那匹馬還有點業界良心,強忍著沒有把身上那煩人貨甩下去。
謝大人說,戚大人心中一定非常憂心災區人民,因此隊伍整天只停下來休息了一次,補充了些乾糧便又匆匆上路。戚奉中只想這京城的官果然膽小,竟這般死腦筋,看來是豎子不足與謀了。卻猜不到身旁那人其實是拐了國寶在逃。
一行人東倒西歪的直走到黃昏。
抬眼就是遠山無盡連綿,夕陽斜映,天邊霞光將衰,道旁的樹木接著餘輝,敷上一層淡淡的金妝。戚大人眼見著自己的影子被越拉越長,早就心中不滿,想這姓謝的莫不是要給我個下馬威,卻也因此不好示弱,再加上謝西風找的理由多麼冠冕堂皇,反駁就等於說自己不憂心災區,只好苦苦硬撐。眼見著天黑前趕不到下一個驛站了,謝大人才大發慈悲,說什麼戚大人雖心急卻也要保重身體,終於提出停馬歇腳。
此時戚大人早累的一雙色狼眼都變成死魚眼了,懨懨的下了馬上了樓就再沒出來。謝大人隨後也上了樓。眾人漸漸散了。李修一卻還坐在馬上,雲泥見他不動,只當他又要鬧什麼花樣,下馬走近,卻看到李修一叉著腿直接從馬上歪下來,雲泥一把接住,心中一緊,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低頭卻見李修一睜大雙眼,用手摟著雲泥脖子,煞有介事的深沉說道:“我有預感,等到了山南省,我筆直修長的美腿就成了一個規則的圓。”見雲泥毫無反應,又抬起手拍拍雲泥的臉,道:“親眼見到一出悲劇你竟然毫無反應?矣,你良心到底被哪隻狗吃了。”
雲泥不為所動,臉上的線條堅毅如常,扶著李修一,利落問道:“還能走嗎?”不問則可,一問李圈腿的臉瞬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