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眼淚。為此在上大學時沒少被笑話過。畢業聚餐時我喝醉了,更是哭得一塌糊塗,被拍下了一堆照片作為“珍貴文物”。我酒醒以後記不得自己都幹過些什麼了。那些照片當然也沒有臉去看。
看到泰雅這樣傷害自己,就象看到電影“莫扎特傳”中患病的莫扎特不好好休息反而出去喝酒,或“悲慘世界”中芳汀已經剪了頭髮拔了門牙還穿著汙穢的舞裙在冰天雪地的軍營前賣笑。沒有什麼比美好的東西的毀滅更讓人悲傷的了。
“傻瓜,哭什麼?”泰雅淡淡地說。
“你這是幹什麼吶!”我說,“我當然知道他們編排你而已,何必動氣啊。他們要說就讓他們去說吧,只要…”
“只要什麼?”
“只要我相信你。哪怕全世界都說你壞話,我都會相信你。”
他沉默了。這時,我感到屋子漸漸亮了。冬日的陽光雖然慘淡,但新年的第一縷陽光還是爬上了窗臺。
“快穿上衣服吧,會著涼的。”我說。
“傻瓜,你這樣讓我怎麼穿衣服?”
“對…對不起。”我紅了臉,鬆開手。
他盯著我的眼睛,似乎要說什麼意味深長的話,但最後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去廁所洗把臉吧,裡面有洗面奶和麵霜。”
“哦。”我答道。在我跨進廁所前,他在我背後說:“藍毛巾洗臉,別拿錯了。”
我洗了臉,漱了口,開啟了泰雅放在盥洗架上的幾個盒子,仔細辨認了一會兒才肯定某個盒子是剃鬚膏,另外幾個可能都是面霜,不是淡香就是幾乎沒有香氣的。泰雅身上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淡雅香氣,肯定不是這些化妝品中任何一種的香氣,甚至完全不象化妝品的氣味,也不是花香。那種氣息只有他身上才有,也許是他自己孕育的吧。我不知道應該用這些面霜裡的哪一種。這個大概只有他才搞得清楚。所以乾脆什麼也沒有用。
我出來時他已經穿好衣服在廚房裡熱麵條:“看,你剛才不吃,都涼了。這回只能吃爛糊面了。”“謝謝。”我小聲說,接過麵條坐在桌邊,拿了包子吃起來。他在屋子裡收拾東西。
把最後一件衣服放好以後,他坐在床沿上,幽幽地說:“你真年輕啊。”
“什麼?”我沒想到他會說這話,即使他真的已經30歲,只不過比我大5歲而已。
“我象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他接著說,“絕對不會說這種話。我聽過太多真實的美麗的謊話。”
“我們活在這個世上,總得相信什麼才能活下去。”我說,“並不是每一句好聽的話都是假話。”
他慢慢地梳著頭髮,把頭髮都抓在左手裡,然後右手很快地繞了一下,就梳好了辮子。他走進小廳坐在我面前,問我:“那麼,你相信什麼呢?”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說:“我相信愛和理性。”
“為什麼相信這個呢?”
“愛給人動力,理性給人方法。”
“呵,真有哲理。”他說,“如果人人都這樣想,豈不是天下太平?”
“那當然啊!”我說,話一出口,再次感覺到自己很傻很孩子氣。
“我碰到過一個人,”泰雅說,“他只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認定的東西決不會改變。”
“他是誰?”
“一個檢察官。”
我的心收緊了,他會告訴我全部真相嗎?泰雅神情自若地說:“那時候我一時找不到工作,為了生活幫鄰居做生意。他有個小製作室,把外語片子翻譯成漢語,打上字幕,再賣給別人做成批次賣掉。他自己翻譯法語片,讓我翻譯日本片。”
我說:“那和法官有什麼關係?”但我心裡已經猜到了。
“那些都是盜版片,當然會和法官有關係。開始一直很小心,只和一個比較可靠的批發商單線聯絡,也沒出什麼亂子。克林頓訪問前,因為美國人對中國市場盜版唱片和VCD深惡痛絕,為了給他們一個我國政府打擊得力的樣子,連續搞了好幾次‘嚴打’、‘突擊’活動,已經把幾個大批發商給抓了。多數片子是廣東、福建一帶的生產線上做出來的,那裡的警察立了大功。而本地警察因為抓不到製作人覺得沒有面子,所以窮追不捨。最後打聽到一些小語種的片子是在本地製作,到那邊去成批生產的,就盯住這個方向追查。”
“懂法語日語的人多了,他們怎麼查?”
“他們當然有他們的方法。比如可以讓社群民警查所有沒有工作但手頭寬裕而且懂點法語日語的人。最後他們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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