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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戰把下巴蹭在程宇的頸窩兒裡,嘴唇湊上耳垂:“程宇,對不住啊……”
漆黑喧鬧的迪廳裡,羅戰沒看到程宇眼底混亂彷徨的目光。
程宇那時心想,你難道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一句“對不住”麼……
說完了這句“對不住”,羅戰你這廝下一步還打算怎麼來?
程宇有時候希望自己別那麼精,看人別總是像警察掃街查車反扒抓賊似的。在生活裡隨便逮著哪個人,出於某種根深蒂固的職業習慣,下意識地就拿那一雙鈦合金刑偵眼迅速利落地剝開這人的皮肉,透視他的骨髓,琢磨對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程宇隱隱猜得到羅戰絞盡腦汁兒,步步為營,究竟想要幹嘛。
三教九流各色人物他平時見得太多了,他知道“那種人”。
可是羅戰啥也沒說過,沒有任何過分露骨的表達,只是挖空心思利用一切機會接近他,幫他。
羅戰不說,程宇當然更不會說。
羅戰只要一天不表白,程宇絕對不會主動揪著這人質問。
蓮花嬸最近這些日子還追著問他:“小程,上回說要幫你約我們這位班主任,你怎麼又給我們推了?”
程宇顧左右而言它:“……我媽這陣兒身體不舒服麼,病了麼。”
蓮花嬸:“哎呦喂,你媽病了還不都是為了你!你趕緊找個物件兒把婚結了,她病就全好啦!”
程宇垂頭小聲推搪:“最近忙,過一陣兒再說吧。”
蓮花嬸不滿地咂嘴:“小程你這孩子,別的什麼事兒都好,就是一到談物件你就老是這黏黏糊糊的樣兒,你媽不急我都替你急死了!你就給咱磨嘰著吧!!!”
羅戰從小廚房裡偷偷摸摸地探出頭來,滴溜賊精的倆眼睛瞄著,一個字兒不漏,全都聽見了。
羅戰在猜程宇究竟為啥拖著不樂意去相親。
程宇在猜羅戰究竟有沒有那種猥瑣心思。
羅戰琢磨自己如果哪天真的跟程宇倒出點兒啥話來,程宇這人會是什麼反應。
程宇在琢磨羅戰哪天要是萬一憋不住了跟自己說點兒啥,自己怎麼應付這沒皮沒臉的傢伙?!
還沒過幾天,威武的羅戰同志在後海小衚衕裡又整出么蛾子來了!
19、英勇的“插刀哥”
最近幾個月正值大中小學學生放暑假,街上人多,人多“活兒”就多,流氓混混與社會閒散人員也都出來活動筋骨,於是街道派出所的治安民警們也忙起來了,治安嚴打。
程宇已經連續好幾天凌晨踏著月色摸黑回家,有時候忙得就直接睡在所裡不回家了。
程大媽已經習慣了她兒子的作息,每到晌晚,收了麻將攤子,跟院兒裡的老姐們兒拉拉家常,道了晚安,就進屋關門洗漱,睡覺。當天的晚飯給程宇單撥出一份兒留著,兒子啥時候回來想吃,都有的吃。
程大媽習慣了,可是羅戰很不習慣,每天晚上在大雜院兒裡晃悠,就是為了等程宇,晚飯花心思做各種好吃的,等著程宇回來吃,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心裡沒著兒沒落兒的,空蕩蕩黏乎乎的。
程宇這幾天跟治安小分隊幾個同事一起,蹲守地安門外大街上的三家銀行和幾處自動取款機。附近已經發生好幾起持刀搶劫傷害取款人的案件。
羅戰摸清楚了程宇的蹲守活動路線,於是開始尋麼著給程宇配送晚飯、夜宵。
今兒送一飯盒麻醬涼麵,明兒送一袋醬牛肉小窩窩頭,後兒再送一碟肉末燒餅。
程宇窩在銀行大門一側的牆角旮旯裡,後脖子和手臂的面板被大夏天的毒日頭烤成暗紅色,身邊兒鋪滿一地的菸頭。
羅戰瞅著程宇就著礦泉水啃燒餅,狼吞虎嚥地,吞嚥食物的時候喉嚨裡竟然能聽到野獸撕咬美味珍饈時身心滿足的嗚咽聲兒,看起來是真的累了,餓了。
羅戰並肩跟程宇蹲在一塊兒,心疼了:“程宇,以後可別抽菸抽這麼猛,哥現在差不多都戒了,我三天才抽一包,你丫一天抽三包!這麼抽對身體傷害太大,聽哥的話,嗯?”
程宇說:“忙。不抽盯不住。”
羅戰皺著老眉頭說:“可是你這麼三餐不濟的,趕上一頓就猛吃,趕不上就不吃飯了,你這胃也受不了啊!”
程宇毫不在意地回他:“這不是有你給我送夜宵呢麼!”
羅戰不樂意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程宇對這種生活節奏習以為常,民警的工作強度與緊張度比以前在市局當刑